纳兰柒淡淡瞥了眼垂着头,吃紧在衣柜中翻找的夏荷,缓缓开口道。
“这莫不是柒儿?柒儿还未上族学,安知这药方?”
“这事说来别致,今儿早上新夫人的贴身丫环清算嫁奁时,发明丢了两件!”
“甚么?丢了嫁奁!哪两件?”夏荷莽鲁莽撞地开口,圆溜溜的瞳孔里粉饰不住的幸灾乐祸。
“不,你家蜜斯欢乐的紧。我今儿穿那件粉色石榴裙,等秋菊返来,让她给我梳个元宝髻,是时候给新夫人存候了。”
“咦?花圃里莫不是二爷?”
天还未亮,她又被几个丫环唧唧咋咋的嬉闹声吵醒。纳兰柒所居的东院兰花阁本是由几个老太太拨下,端方极大的丫环照看的,昨儿正院人手不敷被借了畴昔,哪知一夜未归。剩下这几个难当大任的倒是一点不顾忌内屋主子,在内里闹腾得短长。
“上个月祖母身边的方嬷嬷病了,我刚幸亏一旁。林郎中说是伤寒,就报了这个药方。”
昨夜的宿雪已经停歇了,春闺院的抄手长廊上被西风刮出去的冰雪被几个粗使丫环扫得干清干净。氛围不是太开朗,略显阴沉,长廊像条白脊背的巨蛇,伸向远方灰蒙蒙的烟霭中。西边花圃里用心设想的盘曲不平的空中,也被这场初春雪填平补齐,变成白茫茫的一块高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