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冈村宁次坐着日本领事馆的汽车分开常瑞青的督署的时候，已经是夜色深沉了。他将规矩戴在头上，思路有些纷繁。
张謇摸了摸髯毛，笑道：“这亏蚀买卖有两种，一是真的把成本亏掉了；二是本钱还在，但是却没有赚到充足多的利润，或者说没有把钱投到赢利最多最快的处所，这也是亏蚀买卖！常督办一下取出几百万来扶植钢铁厂，在老夫看来，就是一件亏蚀买卖……固然不会亏了本金，不过却华侈了眼下大把的赢利机遇！不晓得二位是如何看的？”
常瑞青神采慎重：“冈村先生，我不是在开打趣……不过这个铁厂不是中日合办。只是上海的几位朋友想一起出资搞一下，美满是私家投资，想请冈村先生也入一股，同时看看有没有门路发卖铁厂出产出来的钢坯。据我所知。眼下日本海内的钢铁财产生长很快吧？但是质料贫乏啊！想必南京厂的坯材会有市场的吧？”
张家两兄弟相互看了对方一眼，都不约而同松了口气。张謇的支撑倒是在他们的预感当中。毕竟这位爷喊实业救国已经喊了快20年了！现在有人想在江苏办实业，并且又不是和他抢买卖的纱厂，他张季直如何有不支撑的事理？不过张謇没有借机提出要中国银行给他在南通的那些实业放款项倒是有些让人不测了，看来大生纱厂这两年的运营状况还真是不错，也不缺资金周转了。
北京东交民巷，青木第宅里。青木宣纯粹跪坐在和室内里，手里捏着冈村宁次发来的密电细细打量着。在他劈面坐着的。恰是坂西利八郎和土肥原贤二。
跟着房门的轻声响动，冈村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耀如将军这么用心肠看着江苏的舆图，又有甚么筹算？”
常瑞青抱着胳膊，在墙上挂着的舆图上面细细打量着，他的目光紧紧地看着江苏省省会南京的位置，用手指在那边画了又画，嘴角还不时暴露古怪的笑容。
冈村宁次悄悄地看着常瑞青，这个年青的中国军阀，行事是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很有些高深莫测的味道。比如面前这件事情，江苏督军李纯和常瑞青所尽忠的皖系但是有点水火不容的意义啊！他如何敢把钢厂建到李纯的地盘上？就不怕辛辛苦苦建好的厂子。被李纯随便找个借口给查封了么？一个钢厂，哪怕只是最根基的炼铁、炼钢，没有几百万银元也拿不下来吧……
张家兄弟的话音方落。张謇俄然就一拍桌子：“我看这事儿能成！香帅（张之洞）的汉阳铁厂不赢利，不即是这个南京铁厂就不能做……汉阳厂是铁矿、煤矿都不在四周。运输本钱极高，加上扶植初期又用错了高炉。投本钱钱也太高，以是才一起亏到现在！而这个南京铁厂就在铁矿边上，煤炭从徐州运过来，也不算太远，又有津浦铁路之便，本钱也不会很高，如果产品的销路有包管，建厂的技术也有保障，那南京铁厂就应当能搞成！如许吧，老夫也投资十万大洋入一股吧，李秀山那边，也由老夫去打号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