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娘与清娘悄悄对望一眼,踌躇着问道:“那?那官人你是甚么心机?”
如果把十三娘比作一首工致的唐诗的话,清娘就是一首清爽婉约的小令,清娘给人的感受更切近天然,如溪水流泉滑过青石板般清润灵秀。
“公然是鸥鹭忘机,清娘,你这淡雅的琴声不但把我引来了,连胡蝶都引了来了……”
杨逸衣不系带,头不梳髻,闲散地侧卧在竹簟上,仿佛喃喃自语地说道:“意念听凭有为而后身心温馨,冷风起于天然方能清爽恼人。兴逐时来,芳草中撒履闲行,野鸟忘机时作伴,景与心会,落花下披襟兀坐,白云无语漫相留。心贫者,有福!”
亭边水珠溅起如烟的薄雾,内里一庭芳草如茵,几只鸟雀落在檐下抢食,不时传来几声鸣叫。
细细看去,杨逸脸上的肤sè已经没有之前那般白,想想那漫漫黄沙中骄阳似火的景象,清娘就有些心疼,她就如许悄悄打量着杨逸,听他颀长的呼吸,直到一只彩sè的胡蝶偶然中飞进亭里,轻巧地落在她的发钗上。
“娘子说这甚么话,你可别胡思乱想,官人我虽不是甚么好人,但娘子倒是好得不能再好,休妻的事我是坚毫不会做。”
他躺回竹簟上,悄悄看着亭外的rì影流云,过了好一会儿,才悠悠地说道:“娘子来是不是想问康国长公主的事?”
十三娘放下心来,懒得再理他,俄然含笑问清娘道:“清娘,你是甚么意义?”
“娘子,你又欺负清娘了,呵呵!”
“官人说那里话,妾身怎当得起。”就十三娘所知,这是杨逸第一次开口向别人报歉,她顾不得清娘在场,回身抱着杨逸说道,“我只是担忧官人你又要遭人弹劾,现在官人不在京里,别人进了谗言官人也难以辩白,事涉皇家脸面,万一陛下他是以愤怒官人,这如何是好?”
“我才不问呢,官人本身的事,官人本身看着办就是。”十三娘答得随便,但说她真的一点不想晓得是不成能的,中间的清娘一双敞亮的眸子也扑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