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鸟飞过林间,落于他的肩上。班驳的阳光从苍劲的古树之间投下,晖映出一片平和的光影。两人持续无话,时隔数百年后的前辈后辈相见,谁都不晓得说甚么好。
“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还是在……”苗条的手指富有韵律地舞动,胡笳,笛子,吹出荡气回肠之感:“几度落日红。”
“仇,我已经在巴别之塔中报了。”他吹了吹茶水,看着翻飞的茶叶:“当时,我曾有半晌的怅惘。我还活着为甚么?我还要不要活下去。”
电光火石之间,徐阳逸动了,身材化作一道青光,直冲竹叶、群中而去。
磨练?
两人仿佛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同一句话,遥举茶杯,隔空一碰,一饮而尽。
两旁,四位小羽士,手里捧着竽,笛子,琵琶,古琴,约莫十七八岁,眉清目秀。
一间老旧但不失整齐的道馆,朴实地耸峙在竹林中,道观背后,是一片青山,山上一条泉水潺潺流下,在空中构成一方二三十米的水池,清可见底。一朵朵莲叶飘摇其上,乃至另有一个两三米高的小型水车哗哗转动。
无数的修士膜拜在本身下方,本身的一句话,让最高当局为之侧目。这类感受,享用过一次,除非此人甘于平淡,不然谁都没法放弃。
而他,不甘平淡。
无边竹叶萧萧下,透过叶与叶的裂缝,在针落可闻的间断视野中,徐阳逸微微眯起眼睛。
机遇,只要间不容发的一瞬。
浅显。
就是现在!
“问道四境,炼气,筑基,金丹,元婴。以后斩心三境,再过了,就是传说中鲜有人达到了飞仙二境,一旦飞仙,就是真正的不死之身,除非战役陨灭,不然与世同存,不死不灭。历经九劫而法身永固。”
古松攀岩,倦鸟挂空,两边风景非常诱人。仿佛这里从未有人踏入,一片片的竹林遮天蔽日,几近已经没有路了。不过,模糊有一阵古筝,丝帛之声传出。
一道道灵气,从口中一向满盈入胸腔,竟然让他干枯的灵气又弥补了一些。
徐阳逸悄悄抿了一口茶水。
“不知。”玄诚子双手笼在道袍中,现在固然是青年修士的模样,走路却显出了一种老态龙钟,背也微微驮着,本来中年的脸上,竟然带着一抹沧桑之色:“青城山只晓得有元婴真君,却不晓得是老夫。”
徐阳逸深深再抿一口,没有答话,而是细心打量着面前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