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徐元佐一行人进了辽阳城。城池固然比松江大了很多,但是地旷人稀,看起来非常冷僻。主街上也没有江南都会里那样店招林立的繁华热烈,偶尔飘起几面旗号,多是酒、饭和南货。
“这是李某义子,颇能战,敬琏在辽东地界,凡是有所叮咛,尽可与他说。”李成梁先容了李平胡,又道:“平胡,徐相公一日在辽,你便一日服侍身边,千万不成怠慢。”
“儿子晓得!”李平胡朗声道。
“你说的那是私窠子,我说的是青楼。”罗振权说得时候充满了神驰:“就是一座大楼,内里都是女子。”
“另些时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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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元佐很有些无语。有品德洁癖的人是没资格当贩子的,在好处面前好人好人的差异至心不大。但是最让贩子讨厌的就是混乱!混乱意味着无序,无序意味着风险,风险意味着本钱不成控,这是直接影响好处保障的大题目啊!
李成梁不介怀一个小生员的赞誉,但他着实在意这个小生员身后那位大佬的传闻。只要徐元佐归去说说他的好话,内阁里的背景就更加坚固些,孰能不乐?
徐元佐对此非常无语,竟不晓得该如何接话。他岔话道:“辽东这一起走来倒是温馨,没有匪贼强梁。”
“京师过日子是极舒坦的,不过却还是辽东更成心机些。”石铁想到了小时候的各种游戏,眉头伸展开来,道:“好玩。”
徐元佐跟着李成梁过了堂屋,转头对要跟上来的罗振权、甘成泽道:“出来就是大帅内府了,你们不消跟着,先随李将军去安设下来吧。振之,棋妙茶茶,你们也去歇息吧。”说罢,他朝李腾点了点头:“同风兄无妨一起来见见真豪杰。”
李成梁望向这个羽士,不晓得是身份,也不便多问。
石铁道:“即便是有,也不敢对我们动手啊。我们人这么多。”他顿了顿又道:“并且我们都是汉人装束。边墙以内,谁敢对汉人动手?如果出了边墙,那些鞑靼野人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那你们如何做买卖?”徐元佐问道。
徐元佐整了整衣衿,又喝了口茶,先问道:“大帅为何不出兵奴儿干?”
李腾道:“那是你小时候。在哪儿都是好玩的。如果现在叫你住辽东还好玩么?”
辽东都司统领之地并非仅限于边墙以内,在墙外也有很多地盘。自从奴儿干都司裁撤以后,其部属三百卫所就归于辽东都司代管了。朝廷一向对东蒙古部落烦心,首要就是烦他们骚扰原奴儿干都司下辖的海西嫩江等地。至于辽东都司真正要防备的,倒是辽西走廊东头过来骚扰辽河河套的鞑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