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萧胜的讲解，李肆心想，这兵缺本就分歧正理，现在却反而成了正二八经的轨制，真是搞笑。这么算来，镇有镇缺，协有协缺，营有营缺。纸面上天下绿营有六十来万，实际能有多少？
李肆问到了最体贴的事。
“人，活得轻松一些的好，别太自寻烦恼。”
萧胜喘了一会气，他不是没这么给摆脱过，可毕竟是一小我发闷，这会终究有了外人开口，纠结成一团乱麻的心也稍稍舒缓，是啊，管那么多干吗……
“每年军中都会有军器淘换，只要在限额以内，并且跟前例比不是太高耸，总督、兵部和户部都会认了奏销【3】。以是白总戎报了淘换，每年在钟上位这里打造一些几近不要钱的军器，就能混过简阅。前两年都还如常，可来岁是皇上六十大寿，本年的简阅，兵部特别打了号召，赵制台和施军门也发了话，必然要兵足械全，还说难保会有钦差下来简阅。这兵还好说，到时候雇点游手就处理了，械却难办，特别是炮。”
李肆鄙夷地切了一声，“帮”他们讳饰？这话说得也太恶心了……
【1：扣建是遇有小月扣下的薪俸，本来是用来弥补清历闰月的薪饷，厥后就成为小金库。截旷就是人马出缺后扣下的钱，本色也是吃缺漏出来的那部分。】
老秀才赶紧把摘出来。
“统统建署衙的带兵官，包含营协标，都不得不挪出兵缺，用薪饷来对付公差，也就是‘公费名粮’，多少不定。像是台湾，事件繁多，那边的公费名粮能到五分。白总戎地点这韶州，贼多矿徒流民也多，比台湾少不了多少，我估计也得有三分，这都是朝廷默许的旧规，督抚提都的事情。”
听到这里，李肆方才松了口气，萧胜像是要抨击他，语气倒是一变。
背景吃山也有了，粤北这穷处所，总兵竟然也都能榨出油花来，真是有才。
李肆点头附和，算起来这个白总兵不过能吃最多五百兵缺，一年才六七千两，内里还要包含办公经费，这但是二品大员呢，连李朱绶那种“清官”的程度都不如。
“教员放心，弟子此来，又不是找您去帮着造炮的，估计您也不懂。”
“还觉得你真懂军中之事呢，本来也只是个门外汉，空粮的事情，你这点见地，也就跟庸民差未几……”
大师都是涉事人，萧胜也不再讳饰，认命地开端跟李肆解释。要说明净总兵的买卖，就得从绿营薪饷的大背景提及，不然了解不了白总兵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