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昌在胡思乱想,康熙深深叹了口气,书房寂廖,他的话音回荡不定,竟像是从幽冥当中传出普通。
“朕看不是南蛮民气乱了,而是朕这边的民气乱了”
“寿与天齐?那就不是皇上,而是妖怪了。”
这番动静,康熙天然很清楚,不止是张伯行打太小陈述,就连李煦视之为叭儿狗的姑苏知府,多数也偷偷通过自家的干系,跟康熙交过底,免得今后清理,自家也被连累上。这毕竟是跟反贼来往,说轻了是资敌,说重了是谋叛。
康熙自顾自地说着,赵昌心想,阿哥们比来倒真是乱成一团。
这个可骇的动机在赵昌脑海里闪过,又被他冒死抛弃.不会的,他熟谙的主子,贤明神武,威仪天下,毫不认输,哪怕是老天爷,主子都不会低头,还曾笑着说要再活五百年呢。
大师都清楚八阿哥说的是四阿哥,他的几个门人都在李肆手里。迦伶音和尚现在是李肆搞起来的上帝教的主祭,常常在广州公开露面。胡期恒虽是年羹尧的幕僚,却也算是胤禛之人,现在成了南蛮的湖南兵备道。另有阿谁李卫,下落不知,多数也是在暗中为李肆效力。
“跪安吧……”
因为李煦这几年,进奉外务府的银子,一年比一年多,还承揽了很多康熙头痛的琐事。比如两淮水患,山西水灾,乃至此次旗营换装自来火枪,李煦都报效颇巨。这些银子,还是李煦从李肆身上赚来的,提及来也实在荒诞。可身为一国之君,有些事即便再荒诞,为着国稳政宁,也要捏着鼻子认了。
“罢了,念着你也是一心为国,朕就不穷究了。只是记取,做事不要那般露形迹如果被人借此文章发作,朕也难护得你太紧”
澹宁居书房,康熙看了看书案上一厚叠奏折,沉默很久,俄然来了这么一句,又把伺立在角落里的侍卫赵昌吓得魂飞魄散。
本年的万寿节固然不比康熙五十二年,庆六十寿诞时那般热烈,可论富丽,竟不比当时差多少,远胜平常万寿节。一起彩棚从紫禁城一向拉到畅春园,缤纷五彩的绸缎不但搭满棚子,还在门路两侧的树上纷繁扬扬飘着,看得都城老百姓眼角直抽,这得花多少银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