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时清兵入关,民人不是不抵当,义勇上阵者千千万万,但缺的就是官府构造。大明国策讲究县官不出城,诸事民自理,临到危难之际,只能靠民人自发构造。
“陈防备,何知县和数千父老乡亲的血仇,就都希冀你了!”
“实在没有六千,名册里包含了县城中已经被打散的乡勇,另有一千去了建昌府,再撤除有事在外,或者伤病不能行和联络不到的,估计能凑足三千,这都是摸过枪,打过靶的。”
“三千够么?还少的话,凡是丁壮,我们都调集起来,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我们广昌人虽少,可男人都是靠得住的!”
田、税、情面,一层层包裹住,想逃役就得支出极大代价。而乡尉为事情便利,也常常采选热情热诚之人,退伍老兵、浑厚农夫以及山林猎户最为抱负。这些人也是一呼百应,是以在江西,巴旭起动员令一出,府县顿时云集数万乡勇。
陈廷芝心中大石落定,怪不得建昌府那边还能对峙,本来是靠着《兵备法》,兵员和赋税都还不愁。
赣州城外,新立的兵站,巴旭起亲身坐镇批示,将一批批物质分收回去。
广昌虽不在火线,但北面的南丰和建昌府城正遭田文镜上万雄师逼攻。何闻瑞满腔心机都放在了如何援助北面,却没保全本身的处境。乃至为了安抚县民,都没严格履行三使衙门给临敌县府所发的鉴戒谕令,还是大开城门。
“兵不敷!?我们有兵!若不是鞑子来得急,我们如何也不会被三四千清兵夺了城!”
江西不是没兵,神武军左师两营在袁州,另有四营卫军,两营在临江府峡江,一营在抚州府乐安,一营正赶往建昌府。六营不敷万人,漫衍在数百里防地上,天然是到处缝隙,田文镜的这支人马就是从乐安和建昌两地卫军的裂缝间钻到了广昌。
刚上任就遭田文镜潜夺广昌,巴旭起的运气实在太背,一国言论大哗,更让他压力山大。精华立国十来年,向来都是夺满清之地,何曾被满清夺过地?这下好了,不但被夺了一县,上到知县,下到城区主薄,数十官员殉难。即便巴旭起刚上任,言论也毫不客气地将失土之责全扣到他脑袋上。
黄埔无涯宫,段宏时终究忍耐不住,亲身入宫来逼问李肆,莫非真要任鞑清犯境?李肆将巴旭起的奏报递过来,段宏时才松了口气。
兵……那里还能搞到兵?
在江西,这么一句鄙谚在官方通报着。官府直接下到乡里,凡是十八岁以上,六十岁之下的成年男丁本就在籍贯册上。乡尉采选合适职员,每年集训一旬,就练上弹打靶,名单也都会聚成乡勇册,年年更新。事情虽杂,但乡尉就驻在乡里,能直接握到每一个乡勇的详细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