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关头的题目就浮出了水面,那就是粮价太低。
“就漕事而言,江南漕银系于跨几省的漕事,难以如本土那般,直接划归处所赋税。眼下江南行营还要给各漕运公司补助,就是要稳住与漕事有关的各业人色。这可不但是漕银正额,安徽江苏漕银之前正额是三百万,算上加耗和杂派,靠近八百万两。撤除各层剥削,两省漕事触及民人的也该有五百万两,江南行营每年起码要补助两百万……”
也就是如许的心机,让他、宋既和翰林院、政事堂一帮人在定下漕赋之策时,并没有想得太深,更没推测江南农夫的不安、不满等负面情感都会聚到了漕赋这件事情上。
考虑到丢掉江南已是时候题目,直接征银还能有所积存,雍正很俐落地点了头。雍正八年,满清漕运在江南由征粮改成征银。而征收额度却并不随粮价而变,而是以雍正三年,一两一石梗米为基准线高低浮动。征来的银子也不是全数买粮,三成直接拨解入京。
“江南米价近于一体,城镇之民倒是受了益,可粮农却怨声载道。江南跟两广福建分歧,两广福建务农者最多占一半,一半里种粮的也只要一半。而江南人户里,务农者十之七八,种粮也十之六七。早前皇商、官商和满清官府在粮食上得的利,大半都被精华粮商和粮代吃下,我精华粮业正重压着江南一半多民人的肩膀。”
《浒墅和约》后,精华粮商进入江南,颠末一番较量后,李绂推行的江南管束政策崩溃,粮价由暴涨转为一起下跌。同时精华粮代非常活泼,腐蚀漕事各个环节。州县漕总粮仓乃至一省粮道卖掉漕粮,直接在漕口四周的多数会采办粮食充抵漕粮,由此赚取运费差价,此事已成风潮。
李方膺一怔,豪情在这等着他呢……
得了江南,不但在财税上临时得不到好处,还要大量补助。银子从那里来?举债?国债在预算里已快占了四分之一,不能再举了,征新税?海关、殖民等税还好说,如果工商和金融税,那就得跟东西院好好战一番了。
李方膺朗声道:“陛下可广诏天下,还都南京!”
宋既点头:“账要算全,不能光看着漕银一项。”
李肆也在微微感喟,没错,这事触及到的实在还是精华与江南的民气。宋既和李方膺都出身江南,可要精华三年里为江南作巨额补助,他们都不是百分之百乐意。此时精华人,视江南人绝非蛮夷,却如何也难完整当作本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