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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内里没有雷声,展怀春略微沉着了点,在阿榆被拉走时便坐了起来,强装平静。
门仍然开着。
和顺的行动,低低的喃喃,将男人明智从惊骇中一点一点拉回。展怀春渐渐沉着了下来,沉着了,蓦地认识到现在的难堪。方才大抵是过分惊骇,他将小尼姑抱得太紧,脸紧紧贴着她胸口,暖和柔嫩,比家里他娘特地给他缝的他悄悄用了十几年的布老虎抱起来还要舒畅,更有一种似有若无的香缭绕鼻端。
说完,静慈淡淡一笑,牵着阿榆手往外走。阿榆听得糊里胡涂,扭头看展怀春,踌躇道:“师祖,我想留下来,施主她怕……”
“捂耳朵,帮我捂耳朵……”
黑暗中,不知是内里雷声渐小,还是她度量太暖和舒畅,展怀春也不知不觉睡着了。
“施主你……”
“师祖你如何来了?”阿榆猎奇地问,不懂师祖为何要瞪她。
静慈柳眉倒竖,用力点她额头:“不是说过不准让他脱你裤子吗?”
他埋首在她胸前,不是峻厉地骂她,也不是嘲笑地说她笨然后给她讲事理,而是用一种要求的语气求她,像山下孩子扑到娘亲怀里哭着撒娇。阿榆莫名地心疼,情不自禁抱住他头,摸索着捂住他耳朵。
阿榆眨眨眼睛,忽的坐了起来。
床上没有声音回应她。
展怀春死死捂着耳朵。
他悄悄地抖,像那年她捡到的受伤小兔,阿榆内心软软的,用一样和顺的声音安抚他:“施主你别怕,我是偷偷过来的,师祖不晓得。你放心,我在这里陪你睡一晚,明早悄悄分开……”不知说了多久,困意袭来,阿榆渐渐闭上了眼睛。
“阿榆,实在那位施主抱你上床就是想脱你裤子跟你睡觉,因为我们是尼姑,抱着我们睡觉能帮他消弭烦恼。你师祖不让你陪他睡,是因为你目前修行还不敷,再过些日子便能够了。”说完,清诗扭头看向窗外,心中极其庞大。她不想骗阿榆,但只要如许,将来她过得才会好受一些。
阿榆有点心疼,进屋关门,放下伞,悄悄走了出来。屋里没有点灯,她看不清床上的人,但她能想像女施主现在是甚么样。阿榆敏捷脱掉身上被雨水打湿的尼姑袍,只穿戴里衣走到床边,轻声唤道:“施主,你睡着了吗?”
沉闷雷声隆隆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