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的火把燃亮了乌黑的夜,荒漠中人声簌簌。
执刀人一脸狰狞,以刀尖抵着唐苏的脖颈迫她一步步上前。
一起之上,戚烨一个字都没有说,而羌浅的心间早被忧愁与疑问占满。确信身后已无追兵,她方才在路旁食肆愣住马车暂歇,孔殷地矮身进入车内。
羌浅踌躇半晌,还是走到了戚烨身边坐下。十指突感一阵冰冷,她的手已被戚烨的手指触碰。
“砰”的一声,银翎不偏不倚打在了驱车人的背脊上,驱车人面色忽然凝固,眼神惊惧望向身后,固执缰绳的手陡地一松,身形马上瘫软下来,伏在车脊上有力起家,背上更已血如泉涌。
轮椅置于车内一隅,没有了火星的小铜炉倒在轮椅一侧,而戚烨则坐在帘幕不远处,双目轻合。
“戚公子是聪明人,该晓得本座想要甚么。”曹千流的眼神一样一瞬不瞬,“如果戚公子愿随本座走一趟东厂,本座或许会考虑将驻扎在唐门的兵马撤离。”
从凌晨到傍晚,马儿一刻不断地奔驰,直至精疲力竭再不能提足。
戚烨眸光凛然,向羌浅与雷霆摇摇首,似是让二人不要做无谓之争。
风吹车舆马鸣声声,羌浅与雷霆不由一齐望向马车。不时后,但见车前帘幕被缓缓撩起,清幽而冷寂的少年呈现在世人面前,背倚车栏而坐,瞳光深不见底。
可她二人刚奔出几步,便被曹千流部下数人围起。瞪眼一眼世人,唐苏手臂飞扬,将小巧小剑舞出炫目光晕,顷刻间竟击毙了几人。
这路上每隔不远便有一株高大的树木,只是现在天寒地冻,树叶早已落尽,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杈。羌浅持续向前跃进,一晃已掠过数株枯树。
羌浅千万没有想到驱车人臂上会装有袖箭,两腿死死夹住马腹,身子倒向一边,袖箭瞬息从她身侧飞过。若非她身形灵动反应机灵,在不设防备之下就要被袖箭正中命门。
谁知此时她只听到车厢内响起一声浊音,银翎光彩腾空飞出。
被执刀人勒迫,唐苏已花容失容,但她仍不顾统统冲雷霆喊道:“霆表哥你不要管我,快带烨哥哥分开!”
戚烨却只目不转睛凝睇火线,对身侧的两人无惊无惧。
“你过来,让我看看你的手。”瞳光闪动,戚烨向她道。
戚烨似是笑了笑,见伤处不再渗血,方才抬眸看着她,轻咳两声后道:“好了,现在你该奉告我,你是将我带到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