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卿晚被他逼问,又被他如许的目光瞧着,有点悔怨了,早晓得秦御如答应骇,她就未几问了。
秦御侧躺着,瞧着顾卿晚回想旧事,喋喋不休的说着这些鸡毛蒜皮的家常事儿,却奇异的不觉心烦,反而有种新奇感,见她说完,望过来,他点了点头,轻启薄唇,道:“本来你从小就如许馋嘴啊。”
顾卿晚望去,就见一个穿银蓝色箭袖锦袍,腰缠玉带,头戴碧玉攒的少年郎站在门前,正拱手见礼和秦御兄弟酬酢,单见他瞧着不过十六七岁,神采飞扬,五官清雅,却有一双极其出彩的上桃凤眼,恰是大长公主的宗子陈梓砚。
顾卿晚一口气憋在喉间,抱着刚啃完莲蓉酥的兔兔坐回了床上,找了条帕子给兔兔扫起脸上的糕点碎末来。
顾卿晚刚下车,就听前头传来一声朗笑,道:“早便猜到七表哥,九表哥彻夜会来,弟弟们恭候已久啊。”
顾卿晚被他目光盯视着,只觉他的眼神固然很平淡,可从那异色瞳孔中射出的视野,却好似有穿透力量,能看到她的内里,看进她的内心。
顾卿晚闻言浑身一震,对顾氏处决的圣旨是天子下的,过后乃至不准他们去给祖父和父亲收尸,丢弃在了乱坟岗上,还派了兵看管着。
她又不是他的甚么人,更不是他的婢女,现在又是布衣百姓,呈现在这里,身份实在难堪的紧。
顾卿晚探出头,冲着秦御的背影嘀咕了一句,钻回车中见兔兔正吃饱喝足手脚摊着消食,不觉用手戳了戳它鼓鼓的肚皮,道:“难为你了,跟着这么个不通情达理的主子。”
那眸子平清楚有迷惑和切磋之色,眼底更是带着些清寒的锋利。
并且顾卿晚也感觉那笑声有几分熟谙,可一时偏又没想不起来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