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母又抱怨了几句,终究从平常花消中抠出三百块钱来,让许棠借给禾花。
“口袋里,你本身掏。”
四年前渡河镇逼仄的阁楼上,灯光昏沉,床单和枕头一股潮湿的霉味,窗外雨声澎湃,也是一样的悸动,让她心脏仿佛置于紧绷的弦上,久久颤栗。
许棠一愣,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直到现在才发明,不远处还停着辆摩托,和“红毛”他们隔着三四米的间隔。骑摩托车的人穿件玄色夹克,现在倚着车身,手里夹着一只烟,目光正盯着这边。
“不能?”
许棠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人:“你们青龙帮帮规里但是写了然不欺负女人孩子!”
声控灯没亮。
去了派出所,禾花跟民警描述了那人长相,民戒备结案,说是立查。两人归去等了一周,倒是了无消息。
许棠的邻居蒋禾花刚上月朔,那天中午一边哭一边来高中部食堂找她,说是用来交学费的三百块钱被街上的小痞子抢去了。
许棠本是挺直了腰杆,无所害怕,现在只被周险这么乜了一眼,顿觉寒气从脚底顺着小腿只往上冒,手也不由颤抖起来——他目光并不峻厉,比起“红毛”的不怀美意,倒更像是打量陌生人的普通目光。但就是这么一瞥,却带着近乎刺探的深意,让许棠心脏顿时悬了起来。
她在屋里寻觅合适的藏匿地点,转了一圈,不经意转头,瞥见了窗台上的花盘。她目光定定地看了一会儿,朝窗台走去。
许棠忙将盖子重新盖好放回塑料袋里,行动刚停,几辆摩托已经近在面前。禾花悄悄指着车上一人,私语说:“就是他。”
许棠神情严厉,“你拿了禾花的学费,能不能请你还给她。”
“红毛”骂了一声,抬脚往许棠小腿骨上踢了一脚,许棠吃痛,手里生果刀贴得更紧,恶狠狠盯着“红毛”:“把钱还给禾花!”
许棠身材生硬,跟着火线第一声脚步响起,顿如觳觫的猫汗毛倒竖,她扔了雨伞,按亮手机,朝着楼下飞奔。
“红毛”哈哈笑了一声,朝许棠走过来,“对不起了啊美女……”他手臂正要伸出,忽见面前寒光一闪。
许棠倔强看着他。
那人松开了手掌,将手机塞回她手中。
许棠饭盒刚揭开盖子,就闻声远处传来摩托车突突突的声音,昂首一看,三四人在滚滚灰尘中奔驰而来。
许棠无语看了他背影一眼,抬手去按开关,公然没亮。她换了拖鞋,在抽屉里找了把上回过生日没用完的蜡烛,但是没找到打火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