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母当即昂首，“哪个周险？”
许棠又跺了一下，仍然没亮。
弟弟许杨夹了块糍粑，边吃边问：“谁抢的？”
许棠第二次和周险打交道，是四年前高三下刚开学的时候。当时虽已立春，渡河镇仍然北风料峭，只要正中午分，太阳才肯从浓云里露小半个头。
声控灯没亮。
许棠估摸着三百块也就是那些人打几场台球混几次夜场的钱，不久以后必定又要寻人动手。每次晚餐时候，她便端着饭盒跟禾花蹲守在黉舍后门巷子里头。蹲了三四天，竟真让她比及了。
最后许棠还在挣扎抵当，不知不觉间却垂垂放弃，心脏因为周险凶恶而毫无章法的吻堕入一种莫名的悸动。
其他几人本是嘻嘻哈哈，现在见许棠似有要冒死的架式，也都敛了笑容。此中一人连续串的谩骂，“小婊.子，别给脸不要脸！”
周险也不说话了，往前一步抱住许棠的腰，往上一托，悄悄巧巧扛在了肩上。
——
许棠一愣，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直到现在才发明，不远处还停着辆摩托，和“红毛”他们隔着三四米的间隔。骑摩托车的人穿件玄色夹克，现在倚着车身，手里夹着一只烟，目光正盯着这边。
她这么一呼喊，“红毛”更要反其道而行之。情势严峻，许棠头今后退了寸许，额头朝着“红毛”鼻子重重一撞。“红毛”“唉哟”一声，当即伸手捂住鼻子，眼泪都要出来了。就这么一分神，生果刀便又被许棠夺回。
这回许棠不再将生果刀对准“红毛”，而是紧紧贴住本身颈动脉。
许棠手内心尽是汗，昂首望他，“我就是在等你，为甚么要跑。”
许棠跑进楼道以后收了伞，捋了捋混乱的碎发，一边拍打湿透的双肩一边顿脚。
许棠有耐烦，禾花的班主任却已耐烦告罄。除了禾花一人，全班学费都已交齐，班主任每天耳提面命，乃至在班上点名攻讦。禾花面皮薄，那里受得了这个，转头就找许棠哭诉。
“晓得就好，如果我把钱还归去了，让其他帮派的人闻声了，我们还如何在渡河镇上混？”
许棠被他这一下撞得齿关发酸，眼泪都流了出来。呼吸被浓烈的烟草气味和周险身上雨水灰尘的味道紧紧缠绕，让她有种濒于堵塞的错觉。腰被周险戴手套的大手箍住，疼得仿佛骨头生生折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