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棠顿时停止挣扎,瞪大了眼睛。
“我现在放手,许海棠,敢喊我就在这里办了你。”
黑漆漆的楼道里一股霉味,许棠摸脱手机照明,绕开墙脚下邻居堆积的蜂窝煤,渐渐往上走。快到三楼时,手机屏幕暗下去。许棠正要按键,蓦地屏住了呼吸——火线一点猩红的火星,浮在暗中当中。
“红毛”看她一本端庄地讲事理,忍不住大笑,“你晓得我们是干甚么的吗?”
许棠点头,低声说,“按我们之前说的,往巷子内里跑,从卖冰棍的那家店里出去,绕去门口喊保安过来。”
瘦肥胖弱仿佛一颗豆芽菜,广大的校服麻袋似的罩着,也看不出有没有胸。高扎着马尾,从领巾里暴露极小的一截脖子,看着倒是白净。皮肤也白净,脸颊让北风冻出一抹薄红,五官虽有些薄弱,却也有股让人庇护欲顿生的不幸劲。
许棠便又去了一趟,成果对方只说那群小地痞四周流窜,想把钱追返来,恐怕没那么轻易,让她们再多点耐烦。
想来,只能报警。
许棠神情严厉,“你拿了禾花的学费,能不能请你还给她。”
声控灯没亮。
许棠又跺了一下,仍然没亮。
周险将她扔在地上的雨伞拾起来,许棠借着微小的亮光打量着周险。他穿一件玄色风衣,拾伞的那只手上戴着一只玄色的皮手套,脚下玄色皮鞋上沾了些许泥水。
周险扔了烟头,皮鞋踩上去一脚碾熄,踏着尽是灰尘的地走到许棠跟前,瞥了她一眼,看向“红毛”,脸上浮着几分辩不出企图的笑容,“方举,你倒是越来越不挑食了。”
“不能?”
许棠也难堪。她家道况虽说略微好些,但方才过完年,吃穿用度一花消,家里的活钱也都花得差未几了。另有一笔整钱,是给她上大学和弟弟盖屋子娶媳妇儿用的,等闲动不得。许棠过年收的那点压岁钱,也早就上交充公了。
许棠当即挺直身材:“你不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