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丫环俄然说道,“夫人,要不要找大少奶奶过来,她的技术但是出了名的好。”另一个又说道,“别瞎扯,大少奶奶还在念佛呢,能过来吗?”这句话倒提示了唐夫人,是呀,钱小娥自小出世在农家,家道贫寒,身上的衣服破了坏了,缝好了接着穿,这个丫头又爱标致,便把陈旧的衣裳,变着花腔地补缀,技术便练出来了,这几年在唐府又跟着城里的绣娘学了一下,绣出的手帕等物件真是都雅,拿脱手外人个个称好。
唐夫人看了看唐琪,叹道,“你真是小题大做了,这三个月来,小娥虔心念佛,早就觉悟了,何况,你爹另有蕙仙都已经不计算了,你又何必这么固执呢。”
唐夫人着了一身深红色锦衫,本来就貌美的她本日更显得光彩照人。唐夫人在一堆物件旁,一样一样地盘点着,待得每件物品都点过了,眉头还是微微皱着,感受少点甚么,因而又从左到右,从上到下再核实了一遍,就在指尖略过一床苏绣锦被时,唐夫人俄然停在,口中说道,“称心快意!对,如何不见称心快意?”
唐夫人回身过来,笑意盈盈,唤了丫环道,“快,去把大少奶奶请出来。”唐夫人的笑不知是为终究找到了能够补缀好鸳鸯枕的人,还是为钱小娥终究不消再抄经念佛,能够二者兼有吧。像唐夫人这般待儿媳妇的,这人间真是少有了。
唐琪便笑了笑说道,“娘,本日但是mm的大喜之日,您另有很多事情要忙,就不要再念着小娥了啊!”说完,唐琪便找了借口,去堂中欢迎来宾。
三个月以后的某日,唐府大门横眉上俄然挂上了一顶大红的绸缎花,煞是刺眼,偌大宅子里,张灯结彩,陈列得花团锦簇,这天恰是陆游和唐琬结婚的好日子。本来,那日从茶自香回到家后,陆宰便与夫人细心衡量一番,最后还是决定重新算了日子,与唐家定见达成分歧后,将婚期提早至三个月后的明天。这会儿唐家云集的来宾,恰是来送新娘子唐琬上花轿的。
唐琪是主动揽了清算嫁奁这活,并曾信誓旦旦包管必然办好的,这会儿被唐夫人一问,莫名其妙,不自发地挠了挠脑袋说道,“甚么称心快意?”
钱小娥拿起鸳鸯枕,看了几眼,便说道,“娘,这里裂了一块,我想如许,先把这道补缀上,然后在另一边对应的位置再缝一个一模一样的走线,另一只枕头也还是这么缝,就当是本来就有的装潢,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