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认识退了一步，这一夜的心机筹办到底没有白做，怀里又抱着对甚么都无所害怕的小堂妹，退了一步以后，她不由自主将背脊挺直。
隔天一早，孟存汝是被婶婶温琴的电话轰醒的。
孟存汝见他越说越不像话，只得出声劝止：“爸爸，小菜还在这里呢。”
她们这时出来，孟嘉水已经被从地上拉起来了，捂着腮帮子坐在椅子上，破掉的眼镜耷拉在鼻子上，地上还散落着孟嘉山方才愤恚时摔坏的一只青色瓷瓶。
郑炎仍旧低着头一言不发，经纪人悄悄踢了他一脚，他也毫无反应，电梯到了27层，她只好扶着人往外走去。
一声不屑的轻笑从身侧传来，孟存汝这才留意到一向温馨站在一边的人。
28层空荡荡的，电梯四周的玻璃门舒展着，一只苍蝇也飞不出来。
隔着暗淡的灯光还看不清楚，这时离得近了，才明白感遭到四年光阴的陈迹――有着柔滑花瓣一样嘴唇的男孩已经长大了，再不拿斑斓表面来假装，隔着深色镜片也能感遭到直刺过来的淡然视野。
孟存汝被叔叔这残暴的一眼看得心头冰冷，孟嘉山的吼声震天响起：“我当然要给存汝！存汝懂事，存汝听话！你呢？你哪件事情做得好？我给你天宜，你说搞卖场太俗气；我给你天馥，你说扮装品娘们兮兮没劲；我晓得你想来天娱，天娱伶人多，你嫖得欢畅！”
盛饰女子取出电话要唤保安：“方轶楷，你这是用心伤害，我们法庭上见！”
孟嘉山长长地叹了口气。
孟存汝取出磁卡刷开大门，温琴焦炙地率先冲了出来。温琴隔着总经理室的大门摁了半天门铃，也不见有人开门，抹着眼泪抱过孟存汝怀里的孩子，小声叮咛女儿：“小菜，你快点哭一哭，你一哭，伯伯心软了，就把爸爸放出来了。”
温琴狠心在她屁股上掐了一把，小菜伸出胖手就往她脸上抓，并且口出恶言：“打！打！”
电梯匀速往上，孟存汝在内心叹了口气，问：“郑先生的歇息室在几楼？”郑炎不答，经纪人忍不住开口：“小炎没有专门的歇息室，事情那么忙，每天赶公告，很少来公司的。”
但再要她往前，却又迈不畴昔了。
小季眼疾手快，缓慢地将孟存汝拉开，趁便一脚踹向黑影，“砰”的一声，那人结健结实地重新摔回电梯里。
大人真是奇特，只是听人说话，一动不动，都出那么多汗。
温琴对这统统都视若无睹，只紧紧地盯着层数。董事长室和孟嘉水的办公室，都在顶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