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看这煜哥儿小小年纪就聪明聪明的样儿,将来定是个有大出息的,叫宝玉多跟他靠近靠近,将来他们父子也好帮着提携宝玉一把。
王熙凤将东西拿出来,本来是一套书法四宝,倒都是上好的笔墨纸张,原是给贾环如许的小门生正适合,她拿来有何用呢,不由撇嘴道:“谁昧下过甚么了?一回也没昧下过好不好?倒是把人说得眼皮子浅的,哼,把我王家的地盘子扫扫,只怕就够你贾府过上一阵子了,倒美意义说我呢!”
“只是,”王熙凤踌躇着说:“那小院儿离着赵姨娘的住处不远,太太会不会觉得我是用心的?”
王熙凤只得好言欣喜了一番,又说:“无妨事,林家那哥儿明儿就走了,再不能多事多嘴了。环儿那鬼心眼的小东西,等我来渐渐清算不迟,太太尽管放一万个心。”
虎魄原是个心底天真烂漫之人,去了约莫半个时候的模样返来,奉告贾母说:“环哥儿身上烧得短长,认人都认不清了,也难怪赵姨娘焦急,大夫去看了,开了几副药,掺上那人参煎给环哥儿吃了,才醒过来,在枕头上给老太太叩首,说是不幸亏老太太体恤,又传大夫又送人参的,这病怕是不得好呢!”
贾母一听这外孙有梦游的弊端,也就罢了,顿时令人去清算出一件划一的上房来,又拨了两个大丫环临时照看林煜的盥洗起居,且按下不表。
王熙凤一时无话,也感觉姑母这运气是不是差了点,送贾元春入宫原是为了人往高处走,孰不料竟然是如许,当初还不如不打发她入宫,倒是择一门好人家呢。
王夫人这才罢了。
贾琏赞好,说:“我的好媳妇儿,你真是见事情极明白的。”
林煜本是告了假的,不归去也无妨,既然外祖母客气又亲热地挽留,也就顺势留下,却又说:“我家在京中的老宅子我本是想叫人是粉刷倒腾打扫洁净的,转念一想,爹爹和娘亲没准儿年后要过来,不如且放一放吧。”
“另有,”贾琏又问,“人家给环儿的见面礼你是不是又昧下了?快别如许,不见得是甚么值钱东西,倒是接下些小人恩仇。”
林煜次日一早便归去了,由贾琏亲身护送着回宫门。
王熙凤本身回屋后脸拉得跟长白山似地,看那里那里不扎眼,吓得屋里的几个丫环走路都踮着脚,大气都不敢出一口气,恐怕惹着这位祖宗,她一贯是雷霆手腕,非打即骂的。
贾琏说:“你晓得甚么!老是太太做事不铛铛,叫人看着起了义愤呗,这也普通,‘通衢不平旁人铲’。要提及来,这林家哥儿但是小我物,传闻他九岁考童生,十二岁考乡试,还一举考中,才被圣上钦点了去做九殿下的侍读,今后出息弘远着呢。不说他,就是我们林姑爷,说是很快就要奉旨回京,连老宅子都在翻修了,我跟你说,这一层干系才是要好好地保护着的。林姑爷如果返来,起码是三品以上的大官,又是文官,恰好便利提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