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郎中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被他提到半空仍旧对峙:“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能起死复生……”

医馆内的学徒上前扣问,不待开口,便被他抓住衣领,但听他道:“救她,给我救好她!”

一个“起死复生”,让杨复心头蓦地一恸,悲怆得无以复加,好似活生生在贰心头剜肉普通,疼得鲜血淋漓。

不待主子把话说完,杨复手一松将他扔开,大步往门外走去,“胡言乱语,如果她出了事,本王要你的命!”

杨复一晃,难以置信地睇向床榻,死了?他的淼淼……死了?

*

杨复一睃,打断他:“滚。”

思及此,杨复心中一悸,缓缓来到淼淼跟前。

他一手持缰绳,一手颤抖地揽着淼淼,双目通红,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到了医馆门口,抱着她上马,快步走入馆内,将她放到一处榻上。

少顷,杨谌拉下脸,他叫他滚?

本来好好的泛舟,谁曾想闹出了性命,主子仍然跪在地上,惊魂不决。

视野被雨水昏黄,眼睛潮湿温热,杨复低头,垂怜地覆上淼淼的唇瓣。

两人一愣,旋即应是。

乐山乐水总算赶来,赶紧上马走到跟前,见着他怀里神采煞白的丫环,顿了顿:“这……”

今儿一大早醒来,杨复便有些不对劲,额角突突地跳着,头疼不已,让人按捏以后也不见效。他正欲到书房一趟,走到廊下俄然愣住,问身后的乐山:“太子府可有递来动静?”

他的淼淼,现在存亡未卜。

学徒被他吓坏了,战战兢兢地哦一声,“您、您稍等……我去请人来看看……”

上回乘船,淼淼落水的场景烙在他脑海中,永久都没法健忘。他站在船上束手无策,那种无能为力的滋味,体味一次就够了。

船舱空处平躺着湿漉漉的小丫环,她双目紧紧阖起,神采惨白得不像话,没有涓滴赤色。了无活力的,全无以往活蹦乱跳的影子,像极了……死去多时的人。

说到底,当初他为何要将他交给太子?明知对方心胸不轨,还是没能保住她。

那天杨谌强行带走淼淼,他曾经说过,若她有任何差池,他们之间都不会善终。现在应了那句话,杨复肃容,他像一把出鞘的利剑,剑刃锋利,削铁如泥。平常暖和细润的气味消逝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沉郁阴寒之气,储藏着滔天大怒,翻滚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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