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在深切地检验,朝夕宴的大人物终是姗姗来迟。
当时香炉里飘出的袅袅青烟如四月里飘着的落花香气,雀鸟啾啾着蹦到了窗上,墨上留香,暖风抚影。小狐狸一头栽在我的手背上,砸吧了几下嘴,抱着我的手就睡了畴昔。
这大抵是他们第一次来到凌霄宝殿,胜在初生牛犊不怕虎,脸上皆没有对神明的畏敬之情,反倒一脸的新奇,东眺西望窃保私语,就像一股玄色的大水从金漆门外涌了出去。
天帝眉头深皱,却没有脱手禁止,君禹也未曾脱手。那条尾巴只是钳制住了云舒,不会伤她分毫。
这等面貌,天上地下都非常难寻。
老了老了,跟年青人搭不上话了。
这下天帝想惩罚都不成了。乖乖,这招也太短长了。
顿时云舒就拈手念动了咒语,仙法起,雷霆明灭,霹雷隆就见不知从那边伸展过来的乌云,黑压压的,近了才瞥见满是些玄色的鸟雀,一个个皆黑羽红眼,就仿佛缓慢飞来的箭,要将千冢钻成马蜂窝似的。
我不好骗她,又感觉此事不甚光彩,只能乱来道:“街上买的,一文钱一个。”
千冢眯了眯美眸:“这里的人到底谁是牲口,我看得比你清楚。”
臭地痞。
他醉民气神的眸子在我面庞上流连,也不顾旁人在场,偷吻了一下我的脸颊,然后在我耳边说:“不准再喝了。”
待他们都出去了,天帝才缓缓落座,仿佛安下了心。
我这边吃了没几口就来了让我反胃的人,从云雾迷蒙中徐行而来的两个身影若隐若现,并肩而出。
若不是他们个个手中都拿着朝夕宴的请柬,我定要觉得千冢是要带人攻打天界来了。
千冢缓缓抬起右手来,纤纤玉指结成一朵兰花,悄悄翻了动手,她身后小妖手中拿着的请柬皆都化作金粉,纷繁然然落了一地,如同黄金铺地。
酒还是美得醉人,只是到口中却满是苦涩。所谓物是人非,大抵就是这个味道。
瞥见这些,白额虎涓滴不惶恐,倒是一派悠然地卧在了地上,舔了舔爪子。白额虎金色的眸子在我身上流连了一圈,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仿佛是想提示我看好戏。
金睛的白虎迈着骄易的法度,高高竖着尾巴,脑袋扬来扬去,身子也一扭一扭的,极其傲气。待走到天帝面前,白虎曲腿低身,千冢芙蓉花面的绣鞋悄悄点在白玉空中上,立稳了身子。
君禹的手环着她的肩膀,云舒极其灵巧地伴倚着他,两人密切无间,好似神仙眷侣,接管世人的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