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颙遁藏开来,没有受他的礼,道:“我也没有帮上甚么,当不得谢。”
初瑜见她如此举止,轻声道:“老太太这是再歇午觉?”
莫非是给了西北的十四阿哥?
芍院上房,香玉伏在炕边。拉着高太君的手嘤嘤地哭着。高太君面上通红,双眼紧闭,看着非常骇人。
算算日子,她们也就这两日到京。李煦是放逐还是甚么,这两日也该有了准信……
十三阿哥听他嘴里骂着,面上却还带着笑,就晓得他不是真恼,顺着他的话说到:“还是皇上教诲的好,曹颙不敢因私交妄议国事……却也不失本心,不是趋利避凶的小人……”
李氏见她神采淡淡的。竟像是将她当生人待,只感觉心如刀绞。
他头发全白了,本来发福的体型变成皮包骨,满脸褶子,双眼浑浊,眼角糊着厚厚的吃恍惚。
曹颙皱眉,想着李家还没到京的家眷。
午后,初瑜来上房叨教婆婆十六日淳王府赴宴之事,淳王太妃十五出宫就府,淳王府十六日宴请亲戚,算是为太妃暖屋。
新皇即位后,六部堂官变动最大的就是刑部。之前的六位堂官,降的降,调的调,现下换上的两个尚书、四位侍郎,都是这两个月才上任的。
听李鼐如许说,曹颙倒想起一个疑问。
曹家前一日请了太医,次日就令人去刑部刺探,这也在道理当中。雍正看到这个动静,说了声“愚孝”就撂在一边。想着曹颙会不会上折子为李家讨情。
没比及门口,边听高氏道:“将这几个匣子抱去你们太夫人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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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廊下。还没等令人通禀,就见绣鹤轻挑了帘子,蹑手蹑脚地走出来。
李家都到了这个境地,如果他再袖手,世情上也说不畴昔。
“临时都别动……需求甚么花消,先从帐上支银子……”曹颙道。
见李氏还愣神,高氏已经将几匣子东西都推到她跟前,道:“昨儿没睡好,我要眯一眯,快将东西拿走。只要你经心,老婆子就承你的情,李家也总算没有白养你一场……”
曹颙听了,苦笑道:“真是令人不测……”
回到梧桐苑,曹颙干坐了半晌。
能在这个时候,还会照拂李家父子并且有才气照拂的,也就只要曹颙了。
李鼐见状,已经翻身跪倒,泣道:“老爷年老,如何能受得了科罚加身?儿子愿以身待,还请老爷成全儿子孝心……”说罢,又求曹颙:“表弟,都是我的不是,父亲这几年多在养病,将衙门里的差事交过我,是我行动不检,才出了差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