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说严父慈母，但是曹颙也不肯学《红楼梦》里的政老普通。见了儿子就吹鼻子瞪眼，喝骂几声才感觉舒坦，该夸的时候，还要夸上几句。
曹颙感觉头皮发麻，将十六阿哥请到书房，敲着脑门道：“我的十六爷，还嫌我这不敷乱，您如何也跟着凑热烈？”
李诚翻身上马，看着前面停着的马车，神情有些迟疑，低声道：“舅母的马车……”
葵院门口，恒生止住脚步。带了几分烦恼，道：“大哥，若我方才说吃力，父亲是不是就允我跟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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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阿哥见曹颙愁眉苦脸，不好再逗他，不在说标致话，端起茶盏润了润嗓子，道：“无他，情面尔。谁没有几个穷亲戚，求到跟前，还能尽数驳了不成？”
恒生闻言，顿时髦起勇气，拍着小胸脯。道：“当年父亲是单身进京，身边并无长辈看顾，还撑起一府；现下，与叔叔们隔府而居，儿子不过是代父看家，有甚么吃力的？”
事已至此，恒生只能认了：“也好，单留我一个，总比将大哥也留下好。”
将这边家务拜托给东府，如果有那里措置不当，说不定就要伤了情分。
不是他偏疼，而是感觉宗子办事还欠通达，想要带他在身边多教诲一番，也怕伶仃留他在京，被人阴*学坏；恒生每日在宫里，打仗的人有限，反而令人更放心些。
不想，曹颙没有提留他看家之事，反而对恒生道：“我十六岁分开长辈，进京当差；现在你比我当时还小，我想将这诸多家务交代给你，是不是太勉强了？如果感觉吃力，就托你五叔照顾。”
“转年不就十三了么？”曹颙道：“又不是顿时将这一大师子交给他，不必担忧。”
蒋坚以刑名见长，投曹府前，已经是名幕，倒是甘心屈就书吏之职，留在曹家多年，没有求去。若不是曹颙能理礼贤下士，宾主怎会如此相合？
这些人，固然不是曹府的端庄主子，但是跟自家人普通无二。
天佑脸上还是收不住笑，道：“二弟就多担待些，免得父亲劳累公事时，还要担忧家里。二叔、五叔虽住的近，到底分了府，照顾几日还好，却不好耐久插手管这边府里的事。”
宦海上，从幕入仕的，大有人在。
曹颙暮年为道台时所用幕僚，没有跟着进京，世人所知未几，可却有个已故的庄席与活着的蒋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