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佳氏在旁,见李氏不说话,忙道:“好嫂子,还愣着做甚?既是要见十三爷,总要捯饬捯饬,方显尊敬。”
既是五房有子,天护这嗣子的身份就不切不实起来。
朱之琏面色蜡黄,双眼紧闭,直挺挺地躺着,看着了无朝气。
这会儿工夫,宋大夫得了动静,过来存候。
如果朱之琏心中惊骇或者感觉委曲,也效王懿事,枉送了性命,岂不冤枉?
听闻十三福晋曾说过,比及四姐儿进京,就令人接她到王府小住,兆佳氏直乐的合不拢嘴。
朱之琏得了动静,怔了好久,换上补服,使小厮捧了拜帖匣子,亲身前去总督府。
刘川听了,松了一口气。
李氏笑着听了,虽为侄儿侄媳欢乐,可想起家份难堪的天护,心中也有些不忍。
这不能算是天灾,只能算是“天灾”。
曹颙想着拖着病体,每日里为安设伤亡百姓驰驱的朱之琏,神采不由一黯。
李氏听了,非常不测。
正现在上刚即位时,手被骗用的人手不敷,想起刚正不阿被发配到西北军前的蒙师王懿,下旨意召他回京。
曹颙闻言,这才松了口气。
总督府,官邸。
谈完公事,十三阿哥提出去看望李氏与兆佳氏。
就在曹颙即将回京的节骨眼上,如果将踩踏致百姓伤亡的罪恶究查到唐执玉身上,那他想要继任直隶督抚就难了,等着到直隶摘果子的大有人在。
曹颙长叹了口气,虽说论起来,唐执玉与他熟谙的年初更久,友情更深,可朱之琏的人操行事也夙来为他恭敬。
素芯七月末生了嫡子,前些日子动静送来,初瑜已经打发人往河南送贺礼。算算日子,这两天就走满月之期。
现下朱之琏昏倒不醒,是因为方才吃了的药中,有一味可做安神之用。
虽说瞧着朱之琏为人行事,不像是能“惧罪他杀”的,可也得防着惊骇之下,熬不熬得住。
曹颙晓得高人都是有脾气的,并不与他计算,冲他点点头后,便直接走出来……
直隶巡抚、直隶总督,起初在人眼中,只是权重,“天下首牧”的名声好听,现下却也“钱途恰好”,正宜“名利双收”。
清苑知县是跑不掉的,倒是分量不敷,额莫非是保定知府……
“大人……”刘川哽咽着,走到床边,看着人事不省的朱之琏,已经说不出话来。
这会儿工夫,初瑜已经带了丫环过来传话,道:“老太太,老爷打发人往内宅传话,十三爷到了清远办差,现下在总督府,稍后会来看望老太太和二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