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曹颐内心暖暖的,倒是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只是将身子往李氏身边靠了靠。
月上中天,世人纵情而散。
高老太君说着又讲一回李家的几个侄孙子如何调皮。口里虽是抱怨,眼角眉梢倒是带着欢畅笑意。一瞧便知她是极爱好那几个小孩子地。她说着说着,又不由提了两句李氏小时候的趣事,末端喟然道:“你是好的,夙来没如何叫**过心,这是我的福分啊!”
曹寅严父形象惯了的,不肯意在后代面前透露拜别感慨,便和李氏只送了后代出府门,是曹元带着一众管家护送他们到的船埠。
七月初八,凭借于噶礼的江宁总兵李如松,因“不能束缚兵丁、在任所开设典铺”,被降三极留用。七月三十,游击唐之夔,因“侵冒兵饷”降三极调用。
这一番倒是“驭夫之术”了,曹颐红着脸听了,一条条记下,内心却忍不住考虑。瞧母亲与父亲福分这般和美,莫非父亲也同孩子普通,叫母亲给哄服帖了。
他叹了口气,望着坐船载着他能够此生都没法认回的女儿,渐行渐远。
走到江边,俄然见曹颐被人扶着从舱里出了来。
母女同榻,李氏少不了又做了一番敬婆婆大姑、敬夫君、节约持家的叮咛。说罢,李氏将曹颐一绺头发别到耳后,抚着她地额角。笑道:“这些话实在也不必我如何说,你都是晓得的,不会叫**点儿心,只是忍不住还想说说罢了。我母亲说我是费心肠,是她的福分。现在,你也是极好的,这也是我的福分。”
对于曹寅地身材,曹颙还是不放心,劝了又劝,眼下江南这边既然差事未几,还是要好好保养。
就见曹颐深吸了口气,稳了稳心神,提衣角就在船面上跪了下去,恭恭敬敬向曹荃磕了三个头,然后垂了头,紧咬着下唇,一言不发,又扶着丫环的手回到内舱。
李氏眼角也湿了。伸手拭去曹颐的泪珠儿:“傻丫头。女儿家一代一代的都是这么过来地。嫁到夫家,就好生服侍婆婆相公吧。娘家这边不必悬心。幸亏你姐姐与你哥哥都在都城,总算不使你过分孤单。”说到这里,她从枕边拿起个3、四寸见方的锦盒,打了开来,内里是一只镶嵌了各色宝石的金手镯。
高老太君拍了拍女儿的腿,也有些伤感。曹颐在一旁见了,忙岔了话题,说些个佛语典范,又提了白叟家欢畅的事,才把氛围又挑了起来。
曹家却甚是承平。曹荃拘了路眉在内院“养胎”,暗中监看是否有与之联络的人;曹寅则派人顺着路道台的线,查了其亲故家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