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鼎听了,有了些许印象,前年春夏交代之际,他曾来江宁给总督府送寿礼。干都曾请他在秦淮河上吃花酒。同席的有几个官员富商之子。之以是带着这些纨绔,不过是为了有人掏银钱罢了,面前此人就是此中之一,“珍宝阁”白家地二少爷白德喜,亦是璧合楼杨家的姑爷。
本日下了船,将到织造府,李鼎方发明本身身上穿戴不太安妥。因来得时候仓猝,没有带素色的衣服,如许上门倒是失礼。
固然从官职上来讲,赫寿这个从一品总督要比曹寅高上很多;但是论起爵位来。倒是曹寅这个伯要高赫寿很多。
他想要寻个裁缝铺子换件素服,恰好见到有官轿往织造府来,看着随行的兵丁胸前的“督”字,内心有些猎奇,便过这边的茶馆上张望。
织造府,客堂。
曹寅见那衣服料子华贵,有些还是宫里赐下的内造之物,便微微皱眉,感觉有些不铛铛,劝道:“晓得你疼孙子,但天佑还小,总需惜福才好!”
李鼎昂首一看,一个穿戴丧服的男人下了马背。往他这边走来,模糊看着有些面善,但是一时想不起是哪个。
阿谁蓉娘当时还是清倌人,一口透亮地好嗓子。小曲唱得煞是特长。李鼎听得心热,固然当时还是总督府将来姑爷的身份,但是在欢场上也没装端庄。最后,还是干都做主,将蓉女人赎了,送了李鼎暖床。
身上官服厚重,曹寅回了内院。
李鼎坐在二楼临窗的包间里,端着盏茶,望着不远处的织造府大门。他是奉父命来江宁给曹寅送信,顺带着给姑母李氏存候的。
那是一个扬州盐商的地产。用心凑趣李家,并不要银钱。要白白地送给李鼎。当时李煦正兼任两淮盐政,李鼎晓得有些情面不能白收,想着甚么做回礼。厥后吃酒时,蓉娘受命来献曲,那盐商看着有几分兴趣,李鼎便将蓉娘转送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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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颙领了户部的回执,算是办好了差事,偏生被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堵个正着。
这位以“仁孝”治国的万岁爷,固然待下宽些,可那要分时候。
实在没体例,十七阿哥便只要恳求了十六阿哥,厚着脸皮来找曹颙买地。
李氏正叫管事婆子取了各色衣服料子,细心遴选,为小孙子筹办百日礼。见曹寅返来,起家相迎,服侍曹寅换了官服。
李氏固然心疼儿子辛苦,但却不是吝啬无礼之人。如果二房曹荃活着还好说,轮不到他们这边操心这些个;现在小叔子去了,剩下几个侄子侄女不靠长房,还能靠谁呢?虽是别无他话,但终是没了挑东西的兴趣,亦跟着丈夫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