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寅把天佑放下,接过毛巾,擦了脸,道:“树挪死,人挪活,早些年颙儿便劝了我多遭。起先还没放在心上。现在不舍归不舍,内心倒是松快多了。今后啊。到了都城,我带你出去转转。你自幼在南边,每次进京也是仓促忙忙。说句实在话,除了夏季气候冷些,春季风大些,北边地日子过起来,也有几分意义。甚么庙会、香会。都是江宁没有的。到时让媳妇陪着你,去凑凑热烈。”
曹寅亦收敛了笑意,伸腿下地,双手合十道:“谢过大和尚吉言!”
两个快意匣摆在一边,兆佳氏摸了摸这边地快意,又看看那边的,就有些拿不定主张。
柳衡自请守墓,实也是无法下策。
园子门口,已经有人肃手等着,恰是柳衡。
兆佳氏的挑选却让初瑜有些不测,她细心地摸索了那两柄快意,将此中白玉快意装了快意匣,别的一柄用绒布包好,放回本来地匣子里,喊了绿菊捧下去。
李氏听了曹寅这话,脸上添了几分笑模样,道:“瞧老爷说的,谁家老婆婆整日带着媳妇漫步的?只要能守着儿子媳妇,能看着孙子孙女,妾身便别无他求了!”
除了《黄历龙凤贴》同《过礼大贴》这两样,第一抬聘礼上放得就是快意匣。
盘腿坐在棋局另一侧的,恰是穿戴青布夹衣的曹寅。他也“哈哈”两声,道:“老衲人倒是灵巧,今后想要再赢你一局,倒是难事了!”
慧空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曹施主路程已定?”
真是不平老不可,昔日的豪情壮志已消磨殆尽。就是“忠君爱国”四字。想起来也不如畴昔那般沉重。
按照家道分歧,用的快意也分歧。就算是平常百姓之家,也要用岫岩石、锦川石的快意,以全礼数。
走到庙门,曹寅转过身来。望了望远处的卷烟了了,冲慧空摆了摆手。
往富察家的下定日子是明日,往侍郎府下定地日子是本月二十四。各色聘礼,都是一式双份,倒是也费心。
曹项已经退学,现在在国子监读书;曹硕这边,曹颙也寻了人在八旗书院那边说了,来岁正月便能退学。
看来,就算是心中不喜,也晓得给长媳留些脸面。
曹寅放下毛巾,点了点头。道:“两个大侄子眼看就要立室,比及甚么时候,两个小的也结婚生子,二弟那边我也算是能交代了。今后啊,甚么也不图,就图儿孙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