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一时,两份分炊左券誊写结束,长房曹寅盖了印鉴,二房曹颂身为宗子,就是将来的家长了,签书画押。
只是毕竟是曹家分炊,他同傅鼐只是见证。也不好冒然插口说甚么。
曹寅摇点头,道:“这个说不好,且等等看,对方既是想要动你,总会暴露马脚来……”
韩江氏捧动手炉,坐在炕桌边,手里捧了本书。小喜在中间抻着绣线,小禄缠线。主仆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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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兆佳氏挤出几分笑,对曹寅道:“大伯,虽说账上的浮财都分了,但是不是该添上一笔。这既是分了家,今后账上再有甚么内债,不与二房相干系。要不然的话,这今后纠巴起来,岂不是没有滋味儿。”
不过,既是兆佳氏提及,曹寅便点点头,表示曹颙加上。
这京里人家吃饽饽地,也断没有大房开了铺子,二房就退避三舍的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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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颙儿哥帮我置两个铺面,实是不可。手中现成地给我两处也好。再将点心铺子的人手
公中账上,并没有甚么内债,户部那边的亏空也在前两年全数还清。
曹颙见父亲脸上暴露颓废之色,内心非常不忍。
曹寅看了儿子一眼,见他云淡风轻的模样,内心不由地叹了口气。
不提兆佳氏内心地小九九,曹寅见她点头,就遵循之前所说的,做了两个阄,让曹颙、曹颂两个抓阄。
别的不说。这入口的买卖。没有安妥的人看着,一包砒霜下去。这官司就且打去,哪是那样轻易的?
兆佳氏怕庄子受旱涝影响,想要两处铺面,这也没甚么。遵循珠场作价,寻城里繁华地界买两处就是。
祠堂里一片沉寂,虽说之前曹寅曾想过兆佳氏许是会有甚么扯皮的处所,但是并没有想过她会开口提点心铺子。
曹寅的神采有些生硬,曹颙微微皱了皱眉头,又伸展开来。
兆佳氏看着曹颙昂首写字,想起一件事儿来。暮年听丈夫唠叨过好几次,说是公中亏空,公中亏空的。
夜风虽说渐歇,但是雪势却不见小。雪花落到人的脸上,凉丝丝地。
俄然不远处传来一阵犬吠,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中间已经预备好笔墨纸砚,曹寅口述分炊启事。曹颙代笔,写下一式两份的分炊左券。
儿子虽说对这个婶子并不算靠近,但是平素也算是恭敬了,待几个堂弟也没话说。兆佳氏这般算计,怕是要触怒了他。
曹寅不肯因分炊的原因,使得两房人伤了和蔼。是以“咳”了一声,直言道:“二弟妹,点心铺子是你侄儿媳妇的私产,并不在公中账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