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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弟弟失落,存亡未卜,曹颂已经担忧不已;现下听母亲说话这般没有忌讳,他只感觉一口浊气憋在心中,难受得不可。
紫晶取出帕子,将天慧的眼泪擦了,柔声道:“女人,大爷与奶奶都在太太房中,我们畴昔,好不好……”
曹寅闻言,没有答复,只是神情莫测地看了看儿子。
曹府,书房。
天慧眼睛上覆着薄纱,看着紫晶,低声道:“想,阿爹昨日还带了莲子羹返来……”说完,她抿了抿小嘴,不肯再多言。
曹颙看着那信,脸上添了笑意。
“固然爷同大爷这一起要疾行,但是西府那边会令人赶着马车前去的。右边那两包,是预备给绿姨娘与侄儿的百日礼。另有两包,也是爷的衣裳。大爷既领了钦差的旨意,这趟去,怕是要担搁几个月。爷这边,是奉旨扈从的,也不能很快回京,总要预备得安妥些好。”静惠说道。
曹颂暮年去西北大营,是驰驿而往,一起上换马不换人,有过出远门的经历。见了这几包行李,他摇了点头,道:“不可,重新清算,没法带。”
“曹颙,晓得你牵挂堂弟,但是也不敢这般行事?这是甚么事儿?是民乱,甚么是民乱?大师都不敢说,不就是‘官逼民反’么?别人恐怕沾上,这投鼠忌器。去的时候好去,平乱也不难,到了清查之计,要获咎多少人?你不是胡涂人,爷不信想不到这点!”十六阿哥越说越气,最后气得直跳脚。
父亲是甚么?在后代生长前,父亲是参天的树,为家.人挡风遮雨;在后代生长后,或许就是个啰嗦的老头。
曹府,梧桐苑。
静惠辩无可辩,低下头冷静不语
曹颙从书案上拿起一把折扇翻开来,摇了摇道:“洛阳牡丹甲天下,我早就心神驰之;现在虽过了花期,但是尝尝洛阳水席,是也好的。”
静惠摇点头,道:“只要边上这包是爷要带的,有几套欢乐衣服,另有一包银子。”
十六阿哥说了这么一通,就等来曹颙这一句,噎得没话说。
“颙儿?”曹寅看着儿子,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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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把扇子,是十六阿哥亲身画的扇面,送给曹颙的。
紫晶心中松了口气,还是早点不记仇了好,要不然记仇的时候越长,记得越深,就不好忘了。
前几年曹寅大病,固然好了,但是.也毁伤严峻,身子虚的。这几年始终用药调度着,才稍稍好些。
十六阿哥肝火冲冲地赶来,不是为了指责他,首要目标还是这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