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哥有故交这河南府，已经去刺探动静了。”曹颙回道。
如果再忍耐下去，他真怕本身成了开口告饶的窝囊废。曹项渐渐闭上眼睛，微微伸开嘴，将舌头送到高低齿间。决定之时，想到尚未百日的儿子与情义相投的绿菊，想到都城等他出人投地的生母，只感觉心如刀绞。
待上了马，曹颂见绿菊回了院子，就迫不及待地相问：“哥，瞧着张圣佐的意义，是要剿的。那老四如何办？”
这一个多月来，段氏对曹项多有照顾，就是瞧他丰度端方，又是读书人，想要留他做孙半子……
想到这些，他有些坐不住了，转过身去，看着曹颙道：“哥，我们该如何，老四……”
李一临想了想，都说“先礼后兵”，既是软的不可，也就看看硬的。
坐在首位的大寨主，也就是此次叛逆的匪首亢珽沉着一张脸，等着曹项；他的弟弟亢珩则是嘲笑一声，对李一临道：“老三，还同他墨迹甚么？他是知府衙门派出来监税的狗腿子，还请他做智囊，照俺说，一刀了事，祭旗才是。”
曹项听了这话，实是哭笑不得。
永宁知县高式青为人有些廉洁，被他们劫夺后，一口一个“乱臣贼子”，成果被生生打折了腿，关进了地牢，至今就算没死，也只剩下半条命。
跟着说话声，一个穿戴半旧蓝布褂子的老妇寒着脸大步走了过来。她身后，跟着个长辫子少女。十6、七岁的年级，皮肤有些魏黑，一双丹凤眼倒是灵动逼人。望向地上的曹项时，她不由皱眉，难掩体贴。
看来李一临也等得不耐烦，收了笑意，道：“如果曹大人想不明白，那门生也只能抱憾了。曹大人也是汉人，为何甘心做这鞑子朝廷的官儿？现下这边恰是用人之际，别说是个训导，比及大事将成，大人就是建国功臣，就是个丞相，也是有的。”
曹颂见状，想到至今消息不知的曹项，神采有些黯然。
对于读书人，他们有着天生的畏敬。
绿菊被训得含着眼泪，低着头不敢回声。
娇娇暮年失母，跟着祖母段氏长大，是段氏的心尖子。
这一年来，曹项虽没有抱怨过，但是绿菊能看出，他.怠倦得很。有的时候，常常感喟。提及衙门里的差事，也没有笑模样。每个月等家书的模样，也是望眼欲穿。
这个老妇人，就是亢氏兄弟的母亲段氏。跟着来的少女，是亢老迈的女儿娇娇。娇娇本来定了娃娃亲，没想到对方十来岁就短命了。因这个原因，她背了“克夫”的名声，十里八村的无人敢说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