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阿哥只感觉脑袋里的“嗡”地一声,这内里说的都是一个半月前他与四阿哥的对话。虽不能说是密室之谈,但是他也晓得宫里到处都是耳朵,打发了赵丰在门口守着。
带晓得只比曹頫大半岁,尚未娶妻,立时大师七嘴八舌地做起月老。这个说,自家的堂妹才貌无双;这个道,外头的表妹花嫁妙龄。
十六阿哥笑着摆摆手,道:“姨父,我与十七弟不过是来转转,顿时就回的,就不去了。要不然,没完没了的施礼,也饶大师伙吃酒兴趣。”
“最早本年年底。”十六阿哥考虑了一下,回道。
十六阿哥躬身应了,非常幸灾乐祸。
说到底,还是要顾忌朝廷颜面、皇家颜面。
加上对待不卑不亢,带了曹颙的几分淡然,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看了,也不由心生好感。
“如果真能如此,那乐大夫怕是要给十七爷供长生牌位了。”曹颙说着,指了指身边的曹项,道:“这就是我的堂弟曹项,十六爷暮年也见过,十七爷应是头一遭见。”
十六阿哥闻言,已经是讶然。
十七阿哥点点头,道:“多谢孚若保举。我方才还同十六哥说,是不是除了生药材,也让同仁堂往宫里供奉些药丸。如果平常小病,对症下药,倒也便宜。”
又能如何?客岁十一月间产生的事,过了半年才送到御前,这就是高原之险,万里之遥。
十六阿哥脾气好,犒赏向来又风雅,这是个好差事。常青恭恭敬敬谢过干爷爷,往阿哥所请人去了。
因而,他老诚恳实地做了两个月乖儿子。对于外务府的差事,也是尽十二分的谨慎,落在外人眼中,已经不是畴昔风骚俶傥的十六阿哥,而是个怯懦怕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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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春里的那场风波,触及得御前宫人与内侍全都杖毙,只要这个御前常露面的,因到王嫔娘娘处送御赐的贡品,避开一劫。
“盐茶之引徽银三百七十八余两,皇庄各项支出一百余万两,外务府杂项八十余万两,总计五百八十万两不足。”十六阿哥躬身回道。
曹颙这一年多的日子,委实安逸,也该让他劳费心。
不管外人如何,曹府的亲眷,还是都笑呵呵地过来道贺。孙珏与塞什图不必说,连平郡王讷尔苏都亲身过来吃酒。
想到赵丰,打他几岁就跟着他,十六阿哥只感觉心如刀绞。
雾里看花,云里罩里的,使得很多人迷了眼。
这算是认了“明哲保身”的过,却不敢认寻求四阿哥庇护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