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阿哥终是忍不住。嗟叹一声,嘴里狠狠地骂了两句,才迷含混糊地阖上眼睛。
王嫔见状,晓得他身上疼,心中痛极。
“借额娘吉言,儿子也盼着她能生个小阿哥。”提及老婆,十六阿哥神情温和下来。
四月去热河前,十六福晋查出有身孕,就留在宫里养胎,没有伴同十六阿哥去热河。
畅春园,无逸斋。
“身在局中,岂是说避就能避开的?”十六阿哥摇点头,道:“皇阿玛七月里就提及此事,等着使唤曹颙,岂容他闲着?”
“行了,让爷平静些!”十六阿哥只感觉脑袋含混,不耐烦地摆摆手,道:“去看看十七爷在忙甚么,让他得空,请他过来发言。”
看着面前白纸上棕玄色的鸦片,四阿哥坐在书案后,面陈如水。
宫里的端方,哭是不能带声的。
身上越来越热,眼皮已经沉得不可,但是因臀上实是疼得短长,十六阿哥又不睡不着,只能有气有力地耷拉着脑袋。
王嫔只感觉内心堵得慌,真想要跑到御前,问问那一名,为甚么这般责打她的儿子?
这御前的板子,同外头衙门的还不一样,都是金丝楠木的,这是“天恩”,天然不比平常,那是沉甸甸的。
冤啊!冤!
这咸安宫,虽是宫里,一干供应,也是外务府这边的,但是若说“看管不严”、“夹带宫禁之物”,就实怪不到十六阿哥身上。
十六阿哥又因执掌外务府,在御前听差的,这些年来康熙待这个儿子可谓宠嬖有加。
鸦片这东西,是药,如何就进了咸安宫的?要晓得,这个东西。吞上一口,直接就能送了性命。
“真疯,还是假疯?”四阿哥像是问十三阿哥,又像是自言自语。
像董殿邦、伊都立他们这些外务府总管,分量又不敷,不利的就只要分量够重的十六阿哥。
“谁晓得,盼着他咸安宫里那位薨的,不是一个两个。就是弘皙,也脱不了怀疑。”十七阿哥嘲笑一声,道:“用心累你挨这回打,说不定也是存了抨击之心。这几年在阿哥所,他没少摆嫡孙的架子。只当他虎躯一震,我们这些人就要收归他门下,白日做梦!”
“依十七弟看,是哪个?”十六阿哥问道。
昌平,曹家庄子。
“哎呀,额娘当儿子是傻瓜么,连犯讳都出来了?真无事,额娘如果然心疼儿子,就早些归去歇着。如果因儿子的原因。累着额娘,那就是儿子的不孝了……”十六阿哥故作轻松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