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他不是老狐狸,谁信?
虽说这“父执”、“世侄”一叫,曹颙同年希尧成了平辈。年希尧仿佛也不觉得意,以曹颙现下的身份与官职,与他平辈订交,也算攀附。
仿佛很对劲曹颙的见机,大哥太爷脸上笑意更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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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医,姓方的阿谁?”暮年方种公在京时,曾到过淳郡王府出诊,以是弘倬还记得他。
暮年庄先生活着时,点评外放的督抚大员,还特地提到年高寿。
老太爷听了,不由顿足,道:“还想着借着贤侄的光,吃两口肉,这回老头子又要就小咸菜喝粥了……”
这世上,存在一种止痛之物,不是旁的,就是鸦片。
宝蓝色潞绸大褂。黑缎草帽,看着既不**份,又不显得呆板。
“岳父,方种公在外科上有特长,小婿已经令人下福建寻人。如果他能到京,接骨续筋,说不定能治好岳父的腿。”曹颙心下不忍,说道。
七阿哥见了他,倒是表情不错,谈笑风生。若不是额头上盗汗不竭,都看不出他在忍耐庞大的疼痛。
因用的是上好的香杉木的寿材,十几个下人抬着还显得吃力。两个跟来的管事经心筹措着,恐怕有谁不谨慎,歪了身子,惊扰了棺材里的老太太。
只是这两家,不在一个旗,曹家又早早地去了江南;曹家北上后,曹寅又顾及身份,除了姻亲故交,鲜少去交友其别人家。是以,曹颙还是头一回见到老爷子。
又说了两句闲话,老太爷让宗子送曹颙出来。
因为他负伤的那条腿,就是暮年有旧疾残疾的那条。
大哥太爷听了这席话,心中只能叹一声“后生可畏”。
年希尧听了,倒是有些愣住。
“不骄不躁,暖和识礼。少年助父还债,为孝;知恩图报,在十三阿哥流浪时伸以援手,为义;扶养失父弱子,为仁;三升三降,不生愤懑,勤恳差事,为忠。家无侍婢,不恋酒色,这曹颙操行俱佳,前程不成限量!”年希尧被曹颙阿谀了几句,恰是满心好感,听到父亲相问。不吝言辞地赞了一番。
他转头,看着下人们抬了母亲的棺木登岸。
曹颙却没法安然,毕竟年希尧年过五十,中间还夹着个四阿哥,实打实是曹颙的伯岳父。以是,他在年希尧面前,算是恭谨,涓滴没因其免官闲赋。就生怠慢轻视之意。
“哈哈!好,好,那老朽就托大,直接叫声‘贤侄’了。贤侄也别‘老太爷’、‘老太爷’了,直接叫一声‘父执’就好。”大哥太爷笑眯眯地看着曹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