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颙点头,与他别过,看着他带着世人乘车远去。
不远处,那些与智然同业的僧俗站在几辆马车前,都望向智然这边,没有要走的意义。
“大喇嘛后日到京,小僧今明两日要去黄寺,为大喇嘛驻扎做筹办。如果曹施主便利。小僧想要明日酉时拜访曹施主?”智然略加考虑,说道。
做泽卜尊丹巴胡土克图的弟子,毫不会像做清冷寺小和尚那般安闲;在享用无上尊荣的时候,也套上了名利的桎梏。
智然点了点头,端坐那边,望向曹颙的双眼,带了几分慈悲。
曹颙在原地沉吟半晌,拿下腰牌,在园门口叫了个内侍,请他传话给十六阿哥。
曹颙见到智然,已经是三今后。
马车进城后。十六阿哥便叫直接赶到理藩院。
要说旁人看不出来,曹颙信赖;要说康熙看不出,曹颙绝对不信。
“南苑行围?”曹颙还是头一次传闻,有些奇特,道:“圣驾才从热河返来几日,如何就又想起行围来?”
曹颙在旁见了,不由目瞪口呆。智然竟转奉了黄教,还拜在哲布尊丹巴胡图克图名下,这到底是如何回事?
对于所谓天家情分,也算是熟谙深切。康熙到底是怀着甚么表情,一边君臣情深,厚谥曹寅;一边将曹寅的私生子,套上了缰绳,变成了朝廷的眼线?
“十六爷,灵智就是智然。”曹颙道。
二宫门外当值的几个侍卫,是熟谙曹颙的,微微昂首见过。
“为何要承旨?”曹颙接着问道。
“智然,你真转奉了黄教?”曹颙问道。
“灵智上人?这名字有些熟。”十六阿哥沉吟着,道:“是了,就在昨儿的册子上见的,布尊丹巴胡图克图的大弟子,名字排得很靠前。大喇嘛年将九旬,这大弟子年事也不能轻了吧。只是暮年却不得听闻。许是一向在外蒙古的原因。”
遵还是例,曹颙作为随扈官员,回京后有一旬假期。因他手上兼着两份差事,又感上年底汇账之时,以是他只歇了一日,便往户部衙门当差。
“如果十六爷进城,可否帮个忙?去理藩院查一查,皇上这几年有没有册封‘灵智上人’的旨意。”曹颙说道。
曹颙苦笑道:“我原觉得,你是受不得束缚的性子。”
“六年前册封的,够早了!”十六阿哥也瞧出此中不仇家来。
这层桎梏,真的是他志愿套上的么?
智然一怔,渐渐垂下眼睑,低声道:“终是生恩,报了也好……”
在等智然拜访这一日夜中。曹颙想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