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王莽正坐在渐台之上,听着远方的杀伐之声一点点向着建章宫传来。
“没有。”王睦缓缓走近,一向走到了岸边,与船上的刘秀两两相望:“我逃出来了。”
自从刘縯身后,他和李通对刘秀的称呼,已经从少主变成了主公。
“快点,不然便真的来不及了。”王莽写完了布上的内容,将布折叠起来,轻声对着尚在踌躇的王睦道。
刘秀一霎不霎地望着王睦,试图从他的眼神中获得答案,但王睦的眼神中,除了清澈,甚么都没有。
“甚么?”王睦一愣,骇然望着教员:“教员!您不是承诺过弟子,让弟子与您同死么!”
“等等。”
“悔怨?为何要悔怨?”王睦讶然道。
而更始帝刘玄命令,让刘秀北上,“安抚”河北州郡时,却没有给他一兵一卒。他的手中,只要一根节杖罢了。
“不。教员已经死了,新天下也已经死了。抱负既然已经被安葬,我杀你又另有甚么用处?”王睦涩然一笑。
他俄然转头望向王睦:“睦儿,你可愿承诺我最后一件事?”
内里的喊杀声,已经越来越近。
“……是。”王睦悄悄点了点头,收起了长剑,却没有起家。
黄河对岸,便是河北。赤眉军拥兵三十万之众,占有于河北,更有各地豪强,自建邬堡,占有一方。在新朝毁灭之前,全部河北的动乱直至本日,也未曾规复。
“能够么?”王睦抬开端,望着刘秀,没有答复刘秀的题目。
“那你是……”刘秀挑了挑眉毛。
王睦抬起一只脚,踏上了船板。任光警戒地拔出了腰间的长刀,却被刘秀挥挥手止住。
“睦儿,你可曾悔怨过跟从我?”王莽沉默半晌,俄然开口问道。
建章宫中,太液池上,有一座高二十余丈的高台,名为渐台。
……
“很好。”王莽点了点头:“最后的这件事就是……活下去!”
生命的最后一刻到临时,必必要有庄严空中对。
“不,没有瞥见刘秀的灯号。”王睦摇了点头:“是绿林军的其他将领。”
“放心吧,教员,我必然会替你活下去的!”
“能够。”刘秀沉默了半晌,点头。
“真是可惜。自从六年前长安一别以后,总还是但愿能够再见他一面的。”王莽微微感喟一声,面上有些可惜:“看来,是没有机遇了。”
“投奔……我?”刘秀讶然望着身前跪伏鄙人的王睦:“你为何要……投奔我?”
“天命……天命……嘿嘿。”王莽苦楚地笑了起来:“这个天下上,本来真的是有天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