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钧元悄悄步入村内。
一个妇女帮手捧竹簸箕,面上挂着一抹含笑。
他嘴唇轻颤,极低极缓地念叨:“杀、杀、杀……”
这个孩子的眼底模糊有股魔性。
此时,远阳已微,群壑被暝色所照,几点飞鸟倏尔明灭。
“不、不要——”沈钧元死力想要后退,然后双手却被师父紧紧钳住,朝那羊羔捅去。
沈钧元不知从那里来的勇气,抢过身侧丁壮男人的腰刀,狠狠朝白虎砍去。
尖刀没入母羊的身上,母羊收回一声凄厉呼声。它用力翻过身子,将羊羔藏在肚腹之下,那双大而清透的眼眸中尽是要求之意。
夜深了。
一个粗厚大手握住沈钧元的下巴,用力一掰,下一刻,那块带着血气和腥臭味的羊肉便落入了沈钧元的口中。
“呃——”沈钧元闷哼一声,却见师父手起刀落,已经斩下了母羊的头颅。
一行人缓缓行在山间,他们大多身形肥胖,迈开的步子亦是虚软有力。
夜色当中,一头猛虎伏踞在洞口乱石之上,那老虎眼若金铃,爪似钢钩,通体毛色如雪,吐息之间赫赫生威。
他们的身前站着一小我,沈钧元认出那是他的弟弟。
沈钧元缓缓抽开压在姜云磬脖子上的剑,嘴唇轻启,声音如同风雪破长空,萧肃而凛冽:
长剑劈开了沈钧元身上的金蝉衣,庞大的震惊也引来了一向在搜索沈钧元踪迹的乡民们。
沈钧元双眼蓦地瞪大,紧紧的抿着唇,短促地喘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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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钧元不成置信地望着世人,而他的娘亲却始终没有看他一眼。
黑衣人缓缓走到沈钧元的身边,声音降落仿佛石磨碾动:“当我的门徒,我就放了他们,如何?”
沈钧元不敢睁眼,内心仿佛悬着把刀子,一下一下地刮着,生冷的疼。
“你——你——”
从双手染血走上修魔之路的那一日起,沈钧元就晓得本身回不了头了。
沈钧元紧紧攥着娘和弟弟的手,但是下一刻他的手却被人撞开。
“别比及今先大家都想杀你。”
姜云磬有些发楞,他缓缓摸上本身的脖颈,那边仍留着沈钧元袖中短剑的微寒凉意。
尖刀深深没入小羊的身上,抽出之时,生生带出一块肉来。
“那样的日子……太累了。”
当白虎轰然倒地的一顷刻,沈钧元抿着唇朝抱作一团的人群走去,他双目血红,眼中带着未散的杀气,令人不敢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