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迷惑,更多是担忧。想来刚认下县令一家做亲戚,仗着县太爷这个背景,孙少恩也不再过分惊骇,盘算主张要上门看个究竟,到底是何方崇高摆如此大阵仗来请她俩。安抚似的捏了捏梅蕊的手心,继而握紧,一同跟上。
李繁华踉跄着上前夺下,“既然有缘相见,又何必急着走?如果担忧夜了赶不及,大不了留住一宿,我这处阔屋大舍,多得是床榻”
初二那日,李繁华乘车看望老友,大风偶然吹开帘幕,不经意间瞧见擦肩而过的一辆马车,而对方刚好翻开了窗帘子,故而瞥见里头的人。
见他神乎其神的,梅蕊不由被指导,顺着白叟说的去回想。
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拯救稻草。
孙少恩双眼从下往上向屋里瞅着,又垫着脚尖,想探个究竟,何如一处角儿都看不着。
“也不是多久的事,未曾想恩公已健忘”白叟低声呢喃两句,像是为了让对方想起,又循循善诱道,“是客岁十月初的事,恩公无妨想想……,是在一个夜晚的,恩公可有印象?……”
本来白叟姓李取名繁华,年青时不肯碌碌有为只耕作两亩薄田,就抛下妻儿单身一人上京打拼,在繁华之地,没人没钱谈何轻易,当真是举步维艰。因能说会道又结壮肯干,幸得店主赏识,摸爬滚打了多年,终做了大染坊的掌柜。
“请?我看是强绑罢”孙少恩斜眼看了看两侧以及前面以挟持之势围过来的三两小厮,在脑海中搜刮了一片,她来这里的时候摆布不过一年,按说并不熟谙老爷少爷之流,又以眼神扣问梅蕊是否有熟谙的。
“使得的,使得的”李繁华忙不迭地接过话,后捋着一撮短而硬的八字胡,踌躇道,“如若不嫌弃,小兄弟亦可唤我一声老叔”那双夺目的眼睛深陷在眼窝里,又带了些许期盼奉迎。
“可贵相见,要走也不急在一时,不管如何也要好好喝杯酒”李繁华耍泼的半抱着包裹,又细细扣问她是那里人,家住那边,如果担忧走夜路不平安,他顶多派人护送归去。
也算他命大,展转多时,深夜里在一个不着名的山头被孙少恩救下,而财帛也没有丧失。
孙少恩闪过身,躲过对方伸出的手,开口出声回绝,还不知对方秘闻,岂好将东西交到别人手里。
便是仓促一瞥,也认出了那是救过别性命的仇人,因而孔殷火燎的唤马车夫调头去追,何如仇人早已走远。
梅蕊果然松了手,无神的眼有了不解,又直愣愣的看着李繁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