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月听了舒妃如许的指谪,急的将近痛哭出来,连连摇首道:“没有,嫔妾没有。”陆淮月脸上微微有些泛红,能瞧见清楚的巴掌印子。姜子君心下倒是纳罕,陆淮月的性子一贯是脆弱怯懦,就算有阿谁心顶撞舒妃,只怕也千万没有阿谁胆量。
陆淮月赶紧起家,可跪了这么大半天,双腿有些发软,还没等站起来,就颤颤的摔了一跟头。跟着的宫人忙进前扶了她起家,主仆两人相互搀扶着,惊骇不定的出了宜芙殿。
姜子君微一仰脸,先落目在舒妃的身上,“听宫人回说舒妃动了胎气,不要紧吧?”
怀恩笑了笑,“夫人方才瞧着小主脸上被打的红肿,特地交代了奴婢带着太医过来。”陆淮月有些受宠若惊,正要推让,倒是还未开口,便被怀恩瞧了出来,“小主可别推让,脸上的伤最迟误不得,再小也是碍脸面的。”怀恩笑的诚心,可这言语中,却仿佛是一语双关。
舒妃现在躺在东次间的贵妃榻上,一条蚕丝薄被搭在她高高隆起的小腹之上。她背后靠着金心绿闪缎的靠背,面上带着愠怒,直气的双眼发红,气喘连连。那神采瞧着健朗,并不像是轰动胎气的模样。
姜子君没应舒妃,眼波一向落在敦肃夫人的身上,“这会儿正该给太后定省,敦肃夫人如何在宜芙殿?”
姜子君还未言语,宜芙殿的宫人垂首进了门。姜子君天然将方才要说出来的话十足都咽在了肚子里,只往下看敦肃夫人的葫芦里到底要卖甚么药。
怀恩恭敬回道:“奴婢是敦肃夫人身边的宫人,夫人叮咛,让太医来给小主您瞧一瞧。”
小宫女吓得怯怯的眼中带泪,咬唇道:“奴婢,奴婢被吓得六神无主。”她说着,眼神亦发有些闪躲,道:“奴婢这就去处太后……”
舒妃悄悄咬唇,抬手指着跪在不远处的陆淮月,气的嘴唇直颤抖,“德妃娘娘,陆朱紫公开顶撞谩骂我。”舒妃中气实足,音色极是敞亮锋利。
姜子君闻听此话,内心天然觉着非常的好笑。只是宫里对一些附近的谐音有些忌讳也不是没有,不过现在舒妃把梅子硬生生的说成没子,倒像是她决计挑衅了。
姜子君瞧着敦肃夫人一副老好人的模样,便也是温然笑了笑,道:“皇嗣为重,舒妃再气,也要想一想你的肚子。何况人你也打了……”
敦肃夫人温吞的笑了笑,忙上前劝住舒妃道:“许是曲解一场,舒妃方才还嚷嚷着肚子疼,这会儿再动气,亦发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