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楹将沈青黛交代的话如数与绿竹说出来,在一旁细细的旁观她的神采,见她神情寂然,似是已经恨极了。再未几说半句教唆的话,只是软声劝了她要节哀顺变。斯须,那小宫女端了药汤进门,花楹才起家辞职。
她这一去,便是大半日也未曾回转。
到了晚间,霍延泓用了晚膳,又要回建章宫召见群臣。绿竹歇了好久,算是勉强缓过神来,也不睬睬李香薷,进了合欢殿,噗通一声跪在了云千雪面前,泪落涟涟道:“娘娘,孙大哥的尸体何时能送回京?”
如此,屋子里只剩下绿竹与花楹两人,花楹陪坐在床塌边儿的绣墩上,啧啧一叹,怜悯绿竹道:“也真是不幸见的,本来算着日子,觉得姑姑与孙大人的好日子快近了。谁承想孙大人这般想不开!姑姑内心也别难过,总归是大家的缘法。孙大人此番也算是为国捐躯……”她言辞诚心,尽是安抚神态,可这话与却半点儿安抚的感化也没有,指教绿竹内心亦发悲伤难过,暗自垂泪不已。
绿竹听了这话,心中大是震惊,不由想着,是不是火线的战报有误,孙烈没有死。一闻声是孙烈的事儿,她便想也未几想,问也未几问。立时起家,也不让这小宫女跟着,单独一人往北六所去。
绿竹心中绞痛,那泪水流的更澎湃,“娘娘,奴婢能求您跟皇上说一说,可否把孙大哥送返来?”绿竹也知此番要务实在过分无稽之谈。平常的兵士,死了就是死了,马革裹尸,哪儿能等闲就把尸身运返来。如果当真能运返来,怕是旁的兵士遗孀都要如此要求了。
云千雪只觉心中搅动,似是被甚么拂了一把,又急又乱,痛心疾首。心中悲切的思路正涌动,这时候胃里翻滚,哇的一声竟是干呕起来。
绿竹深深的向着云千雪叩首,哀声道:“娘娘身边并不缺奴婢,奴婢也能放心的离宫。香薷聪明机灵,又善医善药,在娘娘摆布,事事都比奴婢全面。映书与映画两人,这么些年历练下来,对娘娘极是忠心,又都是慎重能独当一面的人了,娘娘宫中实不差奴婢一人。”绿竹哀哀哭着说出来,神情非常的绝望和伤感。
孙烈的死讯是跟着火线的战报同来的,此中也不过寥寥数据。绿竹问的这些,张祺瑞也无从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