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明间儿转过屏风,柔仪殿的尽间儿转角处,垂着好几副帷幔,一扇窗户敞开,将青纱的帷幔吹起,在柔仪殿的梁间来回的飘零。内殿四周满盈着浓厚汤药味道,异化着博山炉中飘散出不着名的香料气味,味道怪怪的,竟让人蓦地又一众衰颓衰朽的感受。
霍延泓听了姜子君这番话是将信将疑,不由问道:“这些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弦音放低了声音,恭谨的回道:“娘娘说不爱闻药汤的味道,以是白日里都让开窗放一放。”
姜子君抿了抿唇,点头道:“不是因为颜欢,”姜子君微微一顿,也不等霍延泓应对,便是将去岁在观音庙里,云千雪如何赶上盲眼的老太婆,如何被人说是天煞孤星。绿竹、颜欢与腹中的孩子接踵没了,又令云千雪失了腐败,这才信了本身是真正的天煞孤星。
原是姜子君与云千雪两人筹议了一番,揣摩着琼贵嫔等人已然笃定了本身情意已决,迟早是要出宫修行的。现在由姜子君将天煞孤星一事揭出来,必然会扰乱琼贵嫔等人的通盘打算。这平白呈现了变数,天然就更好浑水摸鱼。
霍延泓大为欣喜,这一大通折腾,对二人便如失而复得普通,倍感珍惜。
云千雪喉头哽咽,本来该问霍延泓如何晓得的,可心中再不肯骗他,瞒他一分,便是哽咽着道:“我不敢不信,若不是别人害我,若万一是真的,我惊骇!”
她好久未曾踏足过柔仪殿,现在再来,这殿中的安排倒是与畴前无甚不同。弦音走在前面,引着云千雪往内殿去。
霍延泓快步上前,快速将云千雪拉入怀里,“何为么要信那种无稽之谈!”
云千雪见她神情间大有悲意,心中正迷惑,弦音俄然跪地向她要求道:“娘娘,求您劝一劝我家主子吧。主子她并不是甚么了不得的大病,可何如这大半年来,她都不肯延医用药,现在……”弦音话至此出,哽咽着再说不下去。
弦音进了门,向着云千雪跪地问了安,刚被免了礼,甫一起身,便是垂泪不已,哽咽着与云千雪道:“主子请元妃娘娘往重华宫走一趟。”
云千雪心中非常的纳罕,却不再多问,叮咛人将窗子掩上。
进了太极殿的殿门,姜子君请过安后,便与霍延泓直直道:“皇上,臣妾晓得元妃好好儿的,是因何犯了胡涂了。”
大齐与柔然之战打的如火如荼,令霍延泓兼顾乏术,鲜少踏足后宫。因着九皇子短命,庄妃病居瑶华宫,令宫中莫名冷僻下来。六宫高低,三三两两的妃嫔偶尔围炉小酌,偶尔踏雪寻梅。日子竟也和乐融融,过的极平淡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