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千雪道:“可闻声甚么动静没有?”
李香薷也是满腹委曲的模样,小声与云千雪道:“小主何必因为奴婢,主仆失和呢。想来绿竹女人对我有些曲解,我么,并没有无事献殷勤。只不过现在在冷宫中,我是个异类,小主也是个异类罢了。遇见一样的人,不免忍不住想要靠近。”
小回子这时候已经取了水返来,李香薷随后拎着一个食盒进门,仍旧是如常普通,恭恭敬敬的向着云千雪行了一礼。
李香薷笑容澹泊,混不在乎的举起手里的食盒。从内里捧出来一碗深褐色的汤汁,上面竟还飘着几块儿冰块。李香薷平淡一笑,道:“今儿个太后与和敬夫人瞧着天热,特下的恩情,给六宫分了酸梅汤。这一碗是奴婢的,因着奴婢向来不喜好喝这个。倒掉又觉着可惜了这大夏天里的冰块儿,以是送来给小主。”
自绿竹跟着云千雪以后,从未见过云千雪如此沉肃气怒的模样,天然内心难过,委曲的回顾唤了她一声道:“主子!”
云千雪眉心微微一动,沉吟半晌,才不成否定的迟缓开口,“我们委实是在操纵孙烈,他说的并没有错。”
天子离宫的大半月后,日子更加炎热起来。往年云千雪在合欢殿里,到了四月,天子便会叮咛宫人早夙起了冰出来,给云千雪降热。可现在身在冷宫,别说冰,便是井水仿佛也被太阳晒得温热,难以入口。云千雪的院子,又是最冬冷夏热的处所,日子如何能不难过呢。
绿竹嘴唇微动,模糊还要说甚么。云千雪双眼如利刃普通,剜了一眼绿竹,喝道:“下去,给我退下去。好好回屋子思畴昔。想不明白,你也不必再出来了!”绿竹咬牙,狠狠的剜了一眼李香薷。
绿竹极快的点头,咬牙道:“不,不是……孙大哥还说,说李香薷给他缝了新鞋,便是连他身上的络子也是李香薷打的。孙大哥还与我说,说我不必为了操纵他,这般着紧。摆布都是出钱卖力的事儿,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就算不送那些劳什子的东西,他也会经心极力的。”绿竹一股脑的说出来,哭的更加大声了,哀哀道:“主子,那,那也是奴婢的一片心啊。奴婢,奴婢就是,就是觉着委曲。”
小回仔细细的听了听,这才闻声内里窸窸窣窣的声响,辩白着猜想道:“小主,仿佛有人在哭呢!”
绿竹手背擦着眼泪,惶急的点头,道:“没有啊,奴婢给孙大哥送这些东西并没有旁的图谋,奴婢并不想操纵他。奴婢,是至心的……”绿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果断的哭泣。如此,方才的那一番话,又说返来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