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凝眸看他,轻声问:“你当真要听?”

朝歌略有错愕,“何必如此焦急?不如归去喝一杯茶再走。”

她闭上眼,半晌以后又展开,怔怔望向劈面琴台上的七弦琴。琴是桐木胎,鹿角沙漆灰,通体没有甚么多余的装潢,只在琴身留有一枚徽记,是以上古书刻写下的“音”字,这是母亲的风俗,也被她全然担当了下来。

初月朔声,又轻又脆,好像叶片折断的声音,紧接着一瓣一瓣的桃花从他面前落了下来,或深或浅,灼灼其华。那是一曲明欢愉跃的歌谣,刚入耳时还感觉非常宛转流利,可一旦久了就会发明,曲子是空荡荡的,只要音符的堆叠,没有半分豪情的投入。

朝歌莞尔,“只要你走了,钱独关才敢对我脱手,我想速战持久。毕竟,你多盘桓一日,小尤小纪的伤害就大一分。她们两人根底甚浅,打两个小毛贼还行,如果赶上妙手就只要逃命的份了。”

看来,真的只要这一途可行了。

“桃夭,是这首曲子的名字。”她目光落在侯希白脸上,最后吹出一个悠长清脆的调子,地上层层落花无风自起,被卷入半空,后又如雨普通纷繁落下,美不堪收。

朝歌有些宽裕,“因为母亲说,我的琴技一塌胡涂,比之初学者还不如,不允我用名琴,说是屈辱了大师们的心血,也给她丢脸。”

“不,母亲说的是对的。”她摇了点头,解释道,“我学琴十几年,一向都过分寻求技法,技浮于情,反而失了琴心,乃至无韵无音,使琴曲全然沦为炫技之流。”

朝歌迷含混糊一觉醒来已是落日西下,她揉了揉额头,深深呼出一口气。这个天下的灵气实在淡薄得让人难以设想,不但令她伤势规复极慢,连传讯术用起来都非常艰巨,若强行利用其他神通,对本身的耗损恐怕还要更大。

归去的路上,侯希白笑道:“与朝歌了解很久,我竟不知你爱好古琴,不然此次前来当携一琴相赠。”

琴行的仆人是个行姑息木的白叟,他见了朝歌,眼皮都没抬一下,从室内抱出一个古朴琴匣,翻开放在桌上,一副任君查抄的模样。侯希白也看了一眼,这琴不但形制分歧于普通古琴,连大小也比浅显琴小上很多,倒是非常简便易携。

“我怕你帮倒忙。”朝歌白她一眼,“规端方矩的呆着,等我处理完再来。”

小尤对朝歌向来信重,固然有些迷惑,却也没说甚么。

看似轻描淡写的一点以后,朝歌靠在阁房的软榻上,脸上模糊透出惨白,带了些倦意叮嘱道:“如果碰到甚么伤害就用它唤我,我歇息一会,你们归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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