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死讯完整击垮了赵祥伟,他甚么希冀也没有了。那远亲却对他说,承平军在江南倒行逆施,大肆毒害士绅读书人,早已惹得天怒人怨。别看现在风平浪静,实在公开里江南凡是有些见地,有些骨气的都在偷偷串连,就等机会一动就结合起来赶走承平寇。
“却不知东风何时有?”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地回顾,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不急,万事虽已俱备,还欠东风。”明珠笑着摇了点头。
赵家被清欠,家主又不知死活,诺大一个赵家,就一夜之间式微了。赵家的田产一半被充为积年欠赋收归官有,余下一半也被官府强行以低价卖了大半给畴前的耕户,府里高低老长幼少百十口人,日子过得非常艰巨。
横沥镇许庄最大的富户是祖上在成化年间中过榜眼的赵家,万历和天启年间赵家出了父子两进士,可谓一时嘉话。甲申年,赵家主动剃发蓄辫,并且帮忙清军在昆山和嘉定一带抓捕反清义士,是以赵家在定武复都以后,日子就变得不好过起来。
明珠看了眼赵祥伟,微微一笑,并不答他,而是轻声吟了一首词。
一等侍卫但是大清了不得的官职,虽是侍卫,可一旦外放,都是能做一地督抚的大人物。明珠大人现在不过二十来岁,端的是年青有为,若此次在江南立下大功,说不定归去以后就能成为朝中重臣。
明珠是客岁七月奉顺治天子之命潜来江南的,这几个月他一向在松江和姑苏活动,暗里联络了很多对承平军清欠心胸不满的士绅地主。一些举家逃往北地的江南士绅也出人着力帮手明珠,乃至在明珠的构造下,这些逃往北地的士绅地主还构造了一支团练,筹办一旦江南大乱,便共同清军杀回故乡。明珠给这支团练起了个很贴切的名字――“回籍团”。
客岁清欠,赵家首当其冲,被催讨了从崇祯元年至今34年的赋税,直将赵家的家底掏空了大半。原家主赵瑞平更是被县上锁拿,以“通虏罪”给押到了南都,传闻在南都牢中赵瑞平因受不过科罚咬舌他杀了,不过赵家到现在为止也充公到官府的告诉,更没有见到赵瑞平的尸体,以是故乡主是死是活,倒成了赵家最大一桩悬案。
赵祥伟到院子外时,就有两个黑影靠近,见是他后,黑影敏捷闪到阴暗角落。赵祥伟对此并不见怪,他晓得这两人是一向贴身庇护明珠大人的侍卫。传闻这两个侍卫都是大清宫里的三等侍卫,而明珠大人本身则是一等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