搏斗了数十万广州百姓的南下汉军两藩和他们的家眷成了广州城的新仆人,为了充分城中人丁,重新规复广州的繁华,好能从中收取商税扶养藩下兵马,尚可喜和耿继茂便连续从四周府县迁来了几万人丁,加上本年刚迁来的满州八旗家眷,广州的元气渐渐开端规复,已有十万之众。
“剔头的,等一下。”
王四笑着把担子挑了畴昔,放下问道:“大姐家谁要剔头?”
永历四年(伪顺治七年)的庚寅之劫,让羊城一夜之间成了天国,也让城中的百姓连带着城外的十里棚屋一夜之间消逝。
王四放下担子,叫那娃娃坐好,取出剔刀便要动手,前头的路口却跌跌撞撞的跑来几个绿营的军爷,他们仿佛被鬼追似的,慌不择路的就朝这边奔过来。
广州是岭南地区独一的互市港口,贸易极其发财,故羊城富庶天下闻名。南都沦陷今后,大量不肯剔发的百姓伴同明朝官员往岭南避祸,他们的到来使得广州人丁缓慢增加,乃至城内房价涨了数倍。灾黎没法在城中获得落脚之地,便只能沿着广州城墙聚居,构成了长达十余里的棚户区。
王四有些惊奇,再次打量这孩子,如何看都不像七岁的模样,心道或许是没甚么吃的,身子骨长得不可,这才看着显小的原因吧。
“七岁了?”
“他啊?”
公然,北京来的满州人到了广州后就动员了城中的消耗,那些满州婆娘很舍得费钱,看到好的东西很少还价。这让广州城的商家们狠狠赚了一笔。只要一样让他们很忌讳,那就是满州人用来结帐的好多都是没化开的金银手饰,那上面血迹连着锈迹。擦都擦不掉,天晓得她们如何会把这不详的东西放在手头的。
城中的大商家天然看不上归德门这片的费事百姓,他们不乐意赚这些小钱,小商贩们倒是乐得挑街走巷叫卖,有的直接在人多的处所摆起地摊。这片地的人太多,各种谋生便都接踵呈现,每天都有唱广东大戏的班子搭台。明天便有两个,一个在东边,一个在西边,两边各唱各的,互不滋扰。一个唱的是《天姬送子》,一个唱得是《碧天贺寿》,台上的伶人们披红负伤,一唱一和的粤语让人听着非常的动听。这广东大戏本地人听着真是好听,可北边来的汉军和满州人却不爱听,没别的启事,他们听不懂。
王四看了看那孩子的头发,笑着道:“这头发不长,再留些光阴吧。”
官府对剔头有严令,汉人家的娃娃如果七岁还不剔头扎辫,那就要出大事,弄得不好是要掉脑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