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有人道:“城东阿谁教书的。”
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面前所见,倒是上千男儿齐落泪,当真是让民气堵不已。
另一个差役听了点头拥戴道:“可不是,我听县尊说了,光是杀了吃肉的就有七万多,别的平南王和靖南王麾下的将士又掳走几千女人,城中眼下剩下的不过一两千人,新会城的人可不是死绝了嘛!”
听了这话,站在最边上的差役齐二忍不住道:“两位王爷的兵可真是虎狼之兵啊,那里像是朝廷的兵,这孽造的...”
黄四脸颊一抽,低声道:“李氏的头颅,那些兵给留下的,成本贼退后,吴夫子便给埋在这了。”
人群大多以男丁为主,很少见到女子身影,偶有几个,也都是年老老妇或是尚未及笄的女童。
“......”
齐二惊奇道:“哪个吴夫子?”
一桩桩耸人听闻的惨事说出来,再铁石心肠的人听了都是不忍,一众差役们神情早就是变了,心底下满是唏嘘不已,又是光荣这等惨事式微在自个身上。
近乡情怯,近坟情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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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最惨的还是梁秀才家的闺女,十一岁的人,小小年纪就晓得以身代父,当真是叫人佩服得很。”
时离腐败另有些许日子,倒是寒食将近,寒食节乃我汉人第一大祭,节时禁炊火,只吃冷食,又有祭拜先人逝者之俗,故每逢寒食,乡野坟堆必聚人无数燃烧纸钱,以表对先人及逝去亲人之思。
“成本贼围了县城好几个月,这新会城的人差未几也算是死绝了,唉。”一个叫黄四的差役望着面前的场景非常唏嘘的叹了口气。
腐败时节雨纷繁,路上行人欲断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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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翻开以后,便连续出了上千百姓往城外祭扫,远远看去,百姓大家缟素,个个脸有哀色,看向守城清军的目光也是悔恨万分,但却都是敢怒不敢言,只仓促从城门一穿而过。再看那守城的清军,却无一不是沉默不语,对百姓目光中的仇恨视若不见,可贵的没有对百姓恶言相向,更没有肆意鞭打,乃至连说话的声音都不敢稍大,叫人看了委实奇特,常日鱼肉百姓的屠夫何故一个个全成了心善菩萨?
再悲伤的人哭得时候长了也受不住,坟上这会哭声已垂垂小了下来,视野里到处都是燃烧纸钱的炊火,插立在坟堆上的一根根哭丧棒格外惹人谛视,一根连着一根,如何也数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