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一老者握住唐王的手哭道:“殿下,十六年来江南受尽鞑子苛虐,百姓无一日不盼望着朝廷和王师返来。现在终究规复衣冠,我等老翁能够不担忧身后无颜面对祖宗了……可若殿下不肯登基,又如何能让将士和百姓信赖大明不但能返来,还能毁灭鞑子呢?万一清兵再杀过江来,叫我等百姓如何是好!”
“白叟家,你们这是作何!”
张名虎猛一叩首,近万承平军将士齐齐叩首,倒是无有半点声气。
唐王坐在辇上,还要再次剖明。他对文军人绅道:“群臣觉得奉宗庙宜莫如矛,然宗庙事重,予不敷称。今为众心所戴,予辞弗获,勉循众志。群臣各宜协心,辅予不逮。”
“孤才德凉薄,实非承统之人。这南京孝陵、半壁江山,武赖粤国公和将士们搏命厮杀、文托郭(之奇)、张(煌言)诸位先生戮力帮手,孤不过安坐殿中阅览奏章,哪敢贪天之功,据为己有啊!...你们不要再逼孤了!孤毫不会从尔等之请的!”
看着张名虎身上的斑斑疤痕,唐监国鼻子一酸。和那些平时满口忠孝仁义却各怀心机的文臣分歧,这些和鞑子冒死的男人才是唐王眼中真正敬爱之人。他们的要求如此简朴,仅仅是死有所恤、生有所养、能够有块处所祭奠先祖。但是朝廷却难以满足他们,这让唐王心中惭愧难当,只能温语安慰:“孤无功无德,孤负将士们了……这天子孤不能做,须等天子返来……”
周士相见状,赶紧再次跪在唐王跟前,趁热打铁,才气见效!
“殿下欲弃高皇社稷耶?!”
“殿下!”
“粤国公,可放孤下山否?”
“孤的性子尔等都是晓得的。既然孤说过不会僭位,就毫不会做这背君逆臣!……孤这就回廣東去……你们如有人拦孤,孤便一头撞死在神功碑上,好让你们看看孤的心迹!”
“殿下!”
唐监国呆立了一会儿,终究对着耆老哭了出来:“孤非贪大位,全为祖宗社稷、父老百姓,不得已耳!”
监国一惊,翻开车帘抬眼看去。只见神道两侧,扈卫监国的数千将士跪伏在地,俱都是山呼万岁,请他登极的。唐王望着全军将士一时失语。半晌,却还是不肯应允。
“殿下懿文允武,半壁重光。名为继统,实类斥地。且自南渡以来,大位已分燕唐二统,而唐系之贤,甚于燕系多矣!殿下乃绍、文二宗嫡弟,兄终弟及,有何不成!”
“这……你们这是为何?孤早已言明只代天子监国摄政,毫不僭位。尔等又为何逼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