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园子外聚满了四品以上的官员,各式顶戴花翎在灯花下非常辉耀。只是那顶戴下,倒是一张张非常哭丧的脸。
索尼不敢奉告主籽真相,同时他也不信赖郎中们的诊治,他不信赖主子会染上天花,因为主子的身上并没有天花发作的迹象。
“回皇上话,今儿是除夕。”
“汉人要杀光我们么...”
鳌拜派人去行在,可都被索尼的人以有旨意挡了下来,乃至于鳌拜并不晓得主子的病情如何,他非常心急如焚。他有点痛恨索尼,不该该对他也封闭主子的动静,可他晓得这一定就不是主子的意义,毕竟他鳌拜实在让主子太绝望了。主子在吐血那刻看他的眼神,让鳌拜这辈子如何也不会健忘,当时的他,真恨不得从扬州城头一跃跳下去。可他晓得,他不能,主子离不开他,大清也离不开他!
鳌拜不在吴园,他守在城上。民气惶惑之时,城防出不得漏子,万不能让城外的承平寇晓得天子抱病的动静,要不然结果不堪假想。固然他鳌拜屡战屡败,但除了他,这扬州城又无第二个能震得住的人物。
“皇上醒了!”
“主子只是染了风寒,疗养几天就好,不打紧的。”
鳌拜呼了口白气,打太祖天子起,他鳌拜就以勇武著称八旗,未曾想老了结被一个鼠辈凌辱至如此。这可真应了汉人那句话,一世功名尽断送了。
深夜的扬州城,噤声无语,连打更的梆子声都听不到。光阴仿佛倒流到了十五年前,那年的扬州城,仿佛就是一座鬼城。现在,何尝不是一座鬼城。
歌声,飘到了梅花山,也飘到了扬州四周一座座乱葬岗。岗上的鬼火似如精灵般,跟着歌声颤抖。
鳌拜将脑后的辫子拨到脖前,缠了脖子一圈,他要看看贼秀才另有甚么把戏能使出。他听到了歌声。
“皇上,大学士他们替皇上拜过天了,皇上还是歇息吧。”
炮声将昏倒中的顺治惊醒,他尖叫着从床上直起,身上尽是汗水。
“朕是甚么病?”顺治很沉着的看着索尼。
是孔明灯,承平军放出了数以千计的孔明灯。
南蛮子这是在过年迎神吗?
一个,两个,三个...越来越多的亮点从地平线上升空而起。
“费扬古,今儿是除夕吧?”
他恨恨的盯着南边的夜空,俄然,他面前一亮,他看到有一个亮点远远从地平线升起,然后向着半空缓缓飞去。
......
顺治愣了下,点了点头,坐在御椅上,呆呆的看着桌上的文房四宝。房中很温馨,模糊有歌声传来。顺治的瞳孔一下放大,他听到了那歌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