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丞邓国望在边上看了,心下焦急,朝周大朗使了眼色,欲要出来做这黑脸之人,大朗倒是表示不急,只耐人寻味的看着这众乡绅。吃不住大朗这般观点,终是有人站出说话了。
邓县丞听后欣然附和志:“县尊所言甚是,这干故乡伙仗着有功名在身,便觉得端的可在乡间做威作福,操贩私盐,不将县尊看在眼里,待县尊使出雷霆手腕,他们便晓得怕了。这就叫敬酒不吃吃罚酒!”
一干乡绅在衙门中都有动静,晓得淮安府来了公文要周大朗清算盐务,但详细如何整治法,他们倒是不得知,是以都没有说话,只看着大朗等他的下文。无人接话,大朗感到无趣,轻咳一声,缓缓与一众士绅说了。
一众乡绅先是齐齐给大朗作了一辑。清朝承认明朝的功名,情愿仕进都给官做,乃至还能比明朝官大上一级,故畴前周大朗这个知县是受不得这帮士绅下跪的,因为不知他们当中哪个会俄然起意出籍仕清,现在盐城重新归明,这帮人的功名更是自明朝而来,大朗更不敢怠慢他们,只受了众乡绅半礼便行谦让。至于那帮里正,却一个个都是磕足头后才得起家。
大朗说着叹了口气回身去,视野落在堂中所挂匾额,倒是“明镜高悬”四字,正待开口与良材交说枢纽一二,却有兵丁来报,说是抓了个从北边过来的细作。
大朗倒是说了番杀气腾腾的话,他道:“府里的公文但是写得清楚,此次清算盐务是朝廷的意义,是那位齐王亲身操刀,有承平军的虎狼之士在,这帮故乡伙敢蹦跶?本县之以是留他们一分情面,只是叫他们回家细想,真要不领本县的情,本县也就狠下心来便是。这新朝刚立,法律刚行,不杀鸡儆猴,你道好做的?”
周大朗拿来案边的茶碗饮了一口,顺了顺气,又道:“诸位现在要知,清算盐务乃本县当今第一急务,朝廷特设盐务大使卖力此事,处所各官也以访拿私盐为来年考核要绩。是以本县对缉盐一事分外看重,亦请诸位能够帮手,万不能因一己胡涂而害人,要明白这法律的短长,免误了身家性命,悔怨不及。”
周大朗看那杨之元,吱唔两声,不肯表态,其他人等要么是左顾,要么是右盼,竟无一人愿为县尊大人分忧。
众士绅一怔,杨之元问道:“不知县尊另有何事交代?”
大朗心下不快,倒是不动声色,沉吟半晌,笑着说道:“本县也知此事难为诸位,也罢,捕拿那私盐估客临时倒也不急,本县先往府里报请些便是,总不能真的难为诸位,毕竟本县是亲民官,可不是害民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