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秦淮河各家年年往外推新花魁,阵容弄得极大,吸引无数文人骚人凑热烈,可谁不知花魁选出当晚就得被人***哪有甚么卖艺不卖身的说法。就当年的柳如是、顾横波、董小宛她们,哪个不是经了多少客人火线才从良的,还真当有甚么守身如玉的么。有的不过是价高价低而矣。
“不能走!”
蒋秃子一边舔着干巴巴的嘴唇,一边做出副读书人的模样,也不知从哪摸出的一把折扇,“叭”的一声翻开,只差点头晃脑了。他自发模样甚是萧洒,却引得劈面丫环失声笑了起来。
瞎子李在那不住点头,可傻子都看出他那“不错”清楚是冲着老鸨去的,可不是冲着这位艳动金陵的柳子媚柳大师去的。
说这话时,老鸨已经感遭到了那独眼龙火辣辣的目光,可一点也不活力,反而欢乐得很。她这姿色,年青时也当红过,王公贵族没少接,当年大清兵入城那夜,满州大官也接了几拨,得了很多赏银。现在固然洗了手,可也不过四十许,看着是徐娘半老,风味犹存,别说这独眼龙了,就是那少年郎见了她,又哪个上面不翘的。只是她却真是收了手,不接客的。行有行规,做妈妈的如果还卖,叫女儿们如何看,又叫那些客人如何看。端着身价,打情骂俏,逗弄几句,哄得客民气花怒放,心甘甘心捣银子出来,才是妈妈们的本份。
老鸨一听,心下不快了,客人是花了真金白银的,女儿如何这么不懂事。这行的端方,收了人家的钱,哪怕就是个赖皮狗,女儿也得陪着把事办了,要不然今后这院子还昨做买卖?何况自家这女儿不过是三年前的花魁,新奇劲早就过了,又不是甚么黄花闺女,哪还能由着她挑三捡四。要不是这几个外埠的大老粗不知行情,怎能够花上千两银子做这冤大头,须知前两天陈小侯爷不过花了二百两就折腾了女儿一夜,弄得女儿直嗔小侯爷不是人。现人家大老粗拿出一千两,女儿就得有自个不是人的心机筹办。两腿一分,任他弄便是,还能少块肉不成。
银票都收了,进了腰包的银子天然是吐不出来了。客人再是卤莽不堪,可那事也不过是把灯一关,出出入入便完了,难不成还真如哄那些穷酸文人般说自家女儿卖艺不卖身么。
老鸨唯恐客人不欢畅,偷偷扯了扯使小性子的女儿,内心却在揣摩着这秃子事前没说要双龙戏凤,现在倒是有三人在,倘若他们口味重,要三人一起上,这银子还得再要些,不然女儿这身子还真亏的很,不知将歇几天赋气补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