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满满一张纸笺，我皆只是要求他的话语，至于休书，以及我与他之间的情爱，我再未提及半个字。许是真的已不在了，许是真敬爱过了，再说又有何意义。
念奴含泪将信笺收好。我遂即从袖袋里取出了那块他赠我的飞鹰玉佩，玉佩在浑浊的光影里熠熠生辉。这块玉，我已贴身藏了这很多年，仿若它早已是我身上的一小部分，有我的体温，我的气味，乃至我的心机。
辇车缓缓向前挪动，我再按捺不住，痛哭出声。
我再按捺不住，抽泣道：“他们年纪大了，我不想他们为我担忧难过。你这两日只悄悄对少爷说了也就是了，至于爹爹和娘亲那边，等日子悠长了，再渐渐奉告他们。”
念奴含泪颌首，一时也无话。
夜已暗了下来，四周静悄悄的。紫月拉过我。轻泣道：“我知你心中的苦痛。你既不肯王爷赢，也不肯皇上赢。他们龙虎相斗，必有一损。但是，你如许去了，岂不摆了然是帮了王爷么。皇上那儿，你内心过得去？”
我抬手将玉佩递给念奴道：“将这个也交给他罢。”
念奴颌首。我复道：“历朝历代，皇子在兵变中皆是难逃一死，何况，衍儿还是大皇子。你必然要将我的话转告哥哥，就说婉儿将大皇子奉求给他和燕秋了。”
王雁桃和孟雅宜一早便等待在门口，瞥见我前来，王雁桃故作神采哀婉地上来道：“婉王妃看看这些保护行么？此次前去，王爷一起皆都安排好了，到了驿馆堆栈自有人策应，就是饮食用度上也会有人挑好的奉上。出了雁门关，单于也会派人来迎了。”
紫月泪湿双颊，“兰兰是皇上的孩子，摆布将他送回皇宫也就罢了。再说了，皇后娘娘也不似之前那般狠辣，兰兰拜托给她，我们还是能够放心的。”
念奴在一侧细细研磨，她见我写了两个字便一向发楞，不由得悄悄推了推我的肩臂，道：“蜜斯不想写便别写了，有甚么话让奴婢对王爷说了也是一样。”
我转眸，“话一说过便没了踪迹，还是留下几个字的好。”说着，转脱手腕，几句诀别的话语一挥而就。
我将信笺交给念奴，叮嘱她道：“等他返来了，交给他罢。奉告他，若他觉着我与他另有一点点的情分，就承诺我的要求。如此，来生我再酬谢他。”
思路半晌，我道：“不去见他了。事到现在，还能有甚么体例。我去匈奴。王爷得十万兵马，最后，或许王爷能胜。我不去匈奴，皇上派兵北上，最后，或许皇上能胜。但他们谁胜谁负，皆不是我想瞥见的。这么多年了。我所愿的不过是他们能战役相处，相互安然安康也就罢了。可到得最后。毕竟不能如我所愿。想想，或许去匈奴对我是最好的归宿，毕竟眼不见为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