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奴道:“大皇子已有悠长没来了。奴婢想着,他的膝盖也好得差未几了,估摸着这几天会上山一趟的,不然,过些日子下雪了,想来也只怕不能。奴婢明日一早便过山去,自草坪上等着他,若他不来,奴婢再乘机摸下山去,或许能见着也未可知的。”
我蓦地一听,只觉脑中一热,双眼发黑,踉跄地跌落在椅榻上。碧春吃紧上来扶着我道:“常在不要过分急心了。这也是方才容么姑姑说的,说是傅容华让传达的。奴婢想着,口传口失实的事也是有的,好歹劈面问了容华才气见逼真呢。”
碧春见我冷静垂泪,无声地递过一方绢子,道:“常在先别急,还是得渐渐从长计议,眼下最好能见着容华一面,问清了景象,也好筹议着应对之策。”
念奴也上前来安慰道:“蜜斯别过分悲伤了。碧春说得对,我们该想想体例,如果能见着老爷一面那是最好不过的了,不然,见上容华一面,也能问清些景象呢。”
念奴转过甚,眼风仓促从我脸上扫过,又孔殷地躲让开去。我心中惊奇,拿眼睛悄悄地打量着碧春和念奴。只见她二人满腹苦衷,又似不肯让我晓得,一味地假装轻松样儿。两丫头皆是性子实在的,又兼着我们是如许朝夕相处,形影不离的人,不过一两眼,我也就看出蹊跷了。
适时,紫月和秋雪一同笑盈盈地走进听风阁。
念奴也止住了哭声道:“老爷的肺疾已是多年的旧病了,京中比我们颍川的气候更甚酷寒,此次病势如此凶恶,少爷又不在家中,蜜斯又……,这可如何办才好呀?”说着,又泣然欲泪。
紫月见我神采悲切,不由得也暗下神采道:“出甚么事了?你怎的哭过了?”
心中回旋半日,蓦地想到兰筠说我叔父婶母也一同进京来了。这么多年,爹爹旧病一向是叔父悉心照理的。有叔父在,爹爹的病想来是能够节制住的。一颗心稍稍安宁些许,但神思一转,不由得身心颤抖起来。叔父既已一同进京来,为何爹爹的病还是如此凶恶呢?兰姐姐在宫中,怎会得知爹爹的病情?若不是爹爹已到危急时候,娘亲她们又为何会展让渡兰筠传话于我?
神思恍忽之际,念奴和碧春已捧着几套不算华贵,但斑纹也尚高雅的宫装棉衣进了屋子。我抬手接过念奴怀里的棉衣细心核阅着道:“本年的冬衣好似更丰富呢,做工也精彩很多。”
念奴悄悄颌首道:“奴婢晓得了。”
我也是心急如焚。哥哥远在北地虎帐,我又被禁在荣渺居不得外出,家中娘亲和姨娘她们皆是上了年纪的妇道人家,素兮和若兮又都还年纪尚小。